人?
居然有人?
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人?
说实话,在这里看到一个人,比特么看到鬼还可怕!
因为,这里是衣冠冢啊,怎么能出现一个人呢?
“什么情况!?”
就连方漠都有些发懵了。
尼妹的余飞,你确定来的地方是对的?
伊西华也怀疑,问道:“余兄,怎么会有人?”
余飞摊了摊手,无奈的道:“我也不知道啊!按理说,这里应该没有活人才对啊。”
方漠直接问了:“你会不会搞错地方了?”
余飞斜了他一眼,道:“你是说咱们来错墓了?”
方漠指了指眼前的景象:“你哪只眼睛看到这里像墓了?”
眼前,如果忽略那个人的话,就是一片四周由树墙围起来的平原,杂草丛生,连个小土包都没看到,墓个毛线啊!
余飞也有些不敢确定,但他习惯性的怼了过来:“这是天武圣的衣冠冢,人家圣人岂是你这个普通人能够揣测的?”
方漠条件反射的就要跟余飞吵一架,却是被伊西华拉住了,少女指向对面的那个人:“你们俩能不能先忙正事?”
闻言,方漠有些无奈,不再搭理余飞,抬头向那人望去。
那是一个年轻人,比方漠等人还要年轻,不过也差不多。
年轻人长得很英俊,到了那种方漠这种人都不得不承认他英俊的程度。
方漠见过很多英俊的人,比如说方若风,闻人锐杰,慕容彬等。
如果放宽点条件,不去计较余飞的懒散气质的话,余飞甚至也是英俊的。
但是,这些人,就算所有的优点加在一起,都比不上眼前这个年轻人。
只是,如果真要说说这个年轻人多英俊,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顶多也就是潇洒飘逸与刀削斧凿等字眼。
偏偏的,这个人就是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似乎天地万物都在他面前失去了色彩。
“这人,不凡!”
这是方漠得出来的结论。
仅从这年轻人一直保持着淡笑来看,他就不可能平凡。
平凡的人,谁能在被三个人闯进来的情况下还能一直保持风度不变的笑着?
不凡的人就交给不凡的人来聊吧,方漠非常谦虚的把余飞给让了出来:“你来聊。”
余飞当仁不让,直接道:“哥们贵姓啊?”
那人淡然笑着:“口天吴,阁下如何称呼?”
余飞自我介绍道:“我叫余飞!”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余飞不想再继续然后了。
对他来说,“我叫余飞”四字足矣。
至于来自何处,根本不用言说,完全是画蛇添足。
没办法,谁让他余飞的名声那般大呢!
所以,余飞等着那个姓吴的年轻人震惊,然后崇拜,再然后主动来结交,顺便再解释一下此间的情况,最好是能说一说衣冠冢到底在哪里之类的……
可惜的是,那个姓吴的年轻人连一点点的反应都没有,依然淡淡笑着。
看着年轻人的淡笑,余飞总觉得是一种嘲笑,心里莫名的有些恼火,道:“你不认识我吗?”
吴姓年轻人道:“如果我认识你的话,又何须问你的名字?”
余飞还是不甘心:“就算不认识我,你总应该听说过我吧。”
吴姓年轻人摇头:“没听过,抱歉。”
你看,人家是多么的彬彬有礼啊!
余飞却是感觉受伤不轻,自闭了,不想再说话。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在乎名声呢!”
方漠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讥讽吐槽余飞的机会,得意一笑,而后问向那个年轻人,道:“吴兄,不知道您全名是什么呢?或许我们听说过你也不一定啊。”
吴姓年轻人摇头:“你们应该没有听过我的。”
方漠:“说说也无妨,还是说吴兄有什么难言之隐?”
年轻人微微一笑:“我叫吴田。”
顿了一下,吴田又补了一句:“种田的田。”
闻言,方漠不由得愣了一下,整个人有点懵。
吴田?
确定是吴田?
不是吴天,或者吴甜也行啊!
这么潇洒的一个人儿,起这么俗气的一个名儿,不太合适吧!
方漠很快恢复正常,抱拳行礼:“吴兄你好,在下方漠。”
吴田依然淡笑着:“抱歉,我以前也没有听过你。”
方漠不以为意,说道:“我不出名的,吴兄如果说听过我才奇怪呢。”
吴田看了一眼表情依然有些郁闷的余飞,说道:“看起来,你朋友应该挺出名的,可惜在下孤陋寡闻,实在没有听说过他,大概伤到他的心了。”
方漠笑得非常幸灾乐祸:“谢谢你伤了他的心。”
吴田笑了笑,没有接话,逸然无双。
客套话已经说完,该谈正事了。
方漠问道:“吴兄怎么会在这里?”
吴田不答反问:“方兄你们又怎么会在这里?”
方漠:“用问题来回答问题,着实有些不太厚道。”
吴田没有争辩,答道:“我只是路过此地,觉得有点意思,所以来瞧瞧。”
方漠不是天真无邪的小屁孩,自然不会信了这种说辞,问道:“路过此地?不知是从何处路过?”
吴田向身后指了指:“山的那一面。”
方漠没有去过山的那一面,自然不知是真是假。
但是,他还有别的疑问可以说:“吴兄是如何穿过那片树墙阵法的呢?”
吴田谦然一笑,道:“曾经读过一两本关于阵法的书籍,所以对阵法略知一二。”
方漠无奈了,只能道:“听起来吴兄好像真的只是路过此地而已。”
吴田道:“听起来,方兄好像不太相信我只是路过此地的说法啊。”
方漠很老实,点头道:“不太相信。”
吴田不以为意,问道:“那么,方兄又怎么会来此呢?”
方漠想都没想,直接道:“我们也是刚好路过此地,所以就来看看。”
吴田笑了:“我也不相信方兄只是路过此地的说法啊。”
方漠摊了摊手,说道:“既然彼此都不相信彼此,那么,是否可以认为扯平了呢?”
吴田附掌大笑,道:“好一个扯平,我很喜欢。”
看着附掌的这个动作,方漠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为什么这个吴田年纪轻轻却给人一种太过成熟历经沧桑的感觉呢!
聊得这么高兴,主要原因是因为没有涉及到利益的冲突。
但是,双方出现在这同一个地方,必然会产生利益冲突的。
所以,该谈的,还是要谈。
比如说,接下来要如何!
方漠等到吴田笑声落下,再次开口:“吴兄,现在怎么说?”
吴田不解,问道:“什么怎么说?”
方漠道:“咱们都出现在这里,那么是联手并进呢,还是各为各战?”
吴田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为什么只有这两个选择呢?我都说了,我只是路过此地,觉得有点意思,所以来瞧瞧。”
方漠不解,问道:“然后呢?”
吴田扫视了一圈四周,道:“我瞧完了。”
方漠眼中有惊异之色,再问:“再然后呢?”
吴田笑了:“既然瞧完了,那就该走了。”
“呃……”
闻言,方漠一下子愣住了。
“什么?”
闻言,伊西华也是呆滞住了。
“走?”
闻言,余飞已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走?
真的假的?
这时候,要走?
这里是何处,可不是普通的荒山野岭啊,而是天武圣他老人家少年时期的衣冠冢,里面就算没有什么至宝存在,但也绝对是值得瞻仰一番的,然而吴田就真的只是来瞧瞧,瞧了一眼四周的荒野之后,便要走?
这货,是被驴踢了脑袋,还是被门夹了裤裆啊!?
反正啊,方漠是不信吴田要走的言论的。
没有理由,就是不相信。
就像他觉得吴田根本没有理由走一样。
然而,吴田居然真的走了,从方漠身边走过,走向方漠身后的那片树墙。
方漠眼睛瞪得老大,然后又闭起,使劲揉了揉,最后再瞪大眼睛,发现吴田真的在往树墙那边走。
他……居然……真的……走了!?
方漠还是觉得有些不信,开口道:“吴兄你,你真的走了?”
吴田停下身来,说道:“该瞧的已经瞧完了,当然要走,要不然留着做什么?”
方漠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吴田微微眯眼,似乎想了一下,说道:“既然你这般说,那么此处应该就不是单纯的荒山野岭了。不过,这些其实并不重要。我之所以想来,是觉得这树墙有些意思。现在,有意思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瞧完了,也该走了。”
听着这话,方漠支吾了半天,最后扯出一句来:“吴兄你……真是洒脱啊!”
“人生在世,其实不需洒脱,只需随心而为即可!”
吴田微微一笑,冲着方漠三人点头致意,然后便转身离去,踏进了早已恢复阵法的树墙中。
树墙暴动,枝条狂舞,就像是狂风暴雨一般,将吴田淹没在了里面,仿佛张开着血盆大口的巨兽。
吴田,就像是怒海里的一叶孤舟,沉没在了潮水般的树墙里,就此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