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钱,一些糙米出了她的家门。出门不远,她在街角的僻静处哭了一声。可是抹完了泪,她带着阿福回家,浑若无事一样,做饭,洗衣,打扫。照顾三个孩子……
阿福从那时候起,就特别勤快起来,什么都学着做,灶下的活也做,打扫屋子收拾院子也做,洗衣缝补什么的都学得特别快。
阿福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起那些事情来。
后来,后来的事……
阿福想,这不是朱氏的错。
她想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她想抬头挺胸的站在人前,她尽力想把一切做得完美,但她只是个弱女子。
然后,她去了。
阿福想,她真没有享过什么福。她孩童和少女时代给人做婢女,后来主家败落又被发卖。在朱家,她也只过了短短的一段好日子,阿福的爹一去,那段昙花一现的幸福就消逝无踪了,留下的只有穷苦和辛劳。
阿福抱紧了怀里的儿子。
李誉动了动,小声咕哝着。
李固从屋里出来,刘润低声问:“夫人如何?”
“哭累睡着了。”李固的肩膀尽湿,元庆取了袍服来为他更衣,李固摆一下手,元庆退了开去。
“怎么样?”
“人已经找到了。四邻都已经查问过,有人说有个面生的货郎这两天在朱家附近转悠,可是又不敲梆卖货。有个孩子说今天又看到那货郎,他进了朱家……我着人一路查下去,他们还没出城,就在城西藏着。”
“那还等什么。即刻动手。”
刘润应诺了一声转身去了。
外面雨声细密,廊下灯笼摇摆不定,李固脸色晴阴不定,一杯茶从烫热变做冰凉,外面传来脚步声响。
“王爷,人带回来了。”
李固点了一下头,刘润挥退旁人,将那捆成粽子样的一男一女带进屋中。
女的是阿喜,男的是史辉荣。
阿喜目光呆滞,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没有感觉。史辉荣脸色煞白,他刚才反抗被踢了几下,不知道骨头断没断,只觉得疼得厉害。
“朱夫人是你杀的?”
李固声音不高,但是就象一刀横在喉间,那种威势压迫令人觉得呼吸不畅。
史辉荣上下牙关打起颤,说不出话。屋里的光亮令他觉得眼前发晕,他只知道这一次必死无疑。
阿喜好象慢慢回过神来,她瞪着一双惊惶的眼睛,看到李固,看到刘润,她的目光在屋里巡梭,似乎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