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的遗诏开启。
阿福站在帘子后头,看着众人将李信拱上中间的位置,大礼参拜。隔着帘子,离的也远,她看不清楚李信的脸。
这个她抱过,哄过,教过的小孩儿,变成了皇帝。
皇帝……多奇怪的一个词儿。
还有,自己那个温柔多情的丈夫,成了摄政王?
皇帝,摄政王,听起来都那么冰冷遥远。
外面出了太阳,雪地被映的一片灿然晶莹,雪光象白练一样铺展蔓延开来,墙壁被映的白亮中泛一点青蓝色,冷莹莹的。
阿福转过头,海兰扶着李馨缓缓走过来,她眼神有些迷惘,似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的素服被雪光映的,晶莹的象蜻蜓的翅膀,似乎来一阵风,她就可以飞起来。
阿福迎上去:“你怎么过来了?”
“父皇,今天就要走了,我不能送到东陵,可我总不能不来送他。”李馨露出笑容,可眼泪也同时落下来:“是我的错,我只想杀玉夫人,我没想让父皇……”
海兰低下头去,阿福低声喝斥:“你住嘴。”
李馨怔忡的看着她,讷讷的说:“嫂子?”
阿福几乎从来没高声说过话,她总是温柔敦厚的,待人再和气不过。
“把你那没用的负罪感放下。那件事情,谁也不要再提,除非你还想更多的人为此而死。你告诉我,你想那样吗?”
“最该死的是我才对……我早就该和娘,和哲弟一起去……”
“活下去比什么都强。你活着,才有人记得他们。将来,你还会有家人,会有孩子。你可以告诉你的孩子,去祭拜宣夫人,哲皇子,你告诉你的孩子,他们是什么样子,他们对你有多好。你明白吗?你要是现在也死了,所有人都很快忘记你,忘记你们。你们是不是存过,都没有人记得,也没有人在乎。”
李馨似乎慢慢的,在从一个梦境中醒过来。
“好了,带着你的歉疚活下去吧,活着才能继续怀念他们。”阿福转头看着殿里,那里,那些人,正在完成这个朝代,这个王朝最高的皇权交接。旧的人逝去了,新的人又登上了权力场。
还有,刘润……
他站在李信的身后,安静,存在感很淡薄。
一早他过来时,阿福正在梳头。这几日歇在宫人,人人都象一下子老了十岁,蓬头垢面的,男人们胡子拉茬,女人们不施脂粉不戴首饰,所有人看起来都是灰白的,一个个面目模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