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和李固被李信这么阻了一下,初见面的激动也跟着平缓了一些。李固轻扶着她的臂,手在她手背上停了一下,移到李誉的身上,摸着了他光秃秃的小脑壳。
“咦?头发呢?”
“剪了。”
李固有点不解:“好端端的剪头发做什么?”
阿福很想笑,心里又有些发酸:“进去再说。”
“对对,快进来。”
李固揽着妻儿进门,王府在那场动乱中也曾经受了些损伤,不过已经修整的全然看不出痕迹。
“突然就搬回来了……”阿福有点感慨:“会不会耽误了你的正事?”
李固表情一本正经,用外人绝对听不到的音量说:“你和儿子才是我最大的正事。”
老夫老妻了,阿福还是觉得脸上有点发热,兴许是他呼出的热气熏的,也可能是太阳照的。
刘润在后头照应朱平贵在床上躺了几天,好人也躺的没精神了,武姑娘一脸关切的跟着,只是凑不到近前来。以一个父亲被掳生死不明的女儿来说,她也没有显的多么焦虑。
宜心斋里的许多家什器物都换过了,帐子窗纱也都是新换的,淡粉的纱窗带着一股喜气,远远看去象是笼罩着一层薄烟轻雾。
刘润噙着笑进来,给李固请过安,轻声说:“那人递了一封信出去。”
李固已经接了信,知道这里头的事儿,问:“男的女的?”
“男的那个,自己报是姓于,不过看着应该不是真名姓。武姑娘被看的紧,她递不了信。那个姓于的递的也是口信,他这三天他已经两回告辞请去,不过他现在爬也爬不出十丈,想走是不成的。”
“和他传信儿的是什么人?”
“已经盯下去了,”刘润说:“是咱府里侍卫里拔尖儿的一个,经验老到,身手极好。”
“多加小心,宁可追不着,也别出什么事儿。”
“王爷夫人请放心,不会的。”
刘润从屋里出来,瑞云端了茶正要进去,被他拦了下来。
“刘润哥。”瑞云笑着招呼一声:“我看你今天人忙事儿也多,这又要出去?”
“茶先不忙送。”
瑞云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他什么意思。
不知从哪起了一阵风,吹的院子里的花丛枝叶飒飒轻响,就象人在轻声低语。刘润先走了,瑞云在廊下站了一刻,回过神来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恍惚,转身拐进了西院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