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进来,朱氏讪讪的坐回去,不知道刚才的话有没有被听见。
“嗯,昨天……我见着那位婉秋姑娘了。”
阿福说:“母亲不必应酬她。说到底,她是无品级的宫人。”
朱氏低声说:“我是看着,她人还挺本份的……”
阿福眉头皱了下,紫玫心里冷笑一声。
这个朱夫人见识实在短的很,宫里这些女人能出头的有几个是安份的?更不要说这个婉秋的行事——任谁都能看出来她到底想干什么。
夫人在这一点上可不象她母亲。她心中对别人不怀恶意,但是却从来都不失防备之心。
阿福也很无奈,那天李固将话说的那么明白,朱夫人还是没放弃她的打算。
阿福把话岔开:“天气热的很,怕小誉身上会长起痱子来,可是不包的紧了又怕受风。母亲听没听说过有法子能防痱子呢?”
说到这个朱氏倒是精神一振,讲了好几个土法子,紫玫笑吟吟的偶尔插上句“原来丝瓜不光能吃,还能擦了来止痱?这我可得好好记住。”
等朱氏喝口水,踌躇一下又想旧话重提,阿福又说:“母亲,不知哥哥的亲事……”
一提这个,朱氏的全副精神又集中到那事上头去了,叹口气说:“正是这件事难办啊。”
阿福说:“我倒有个法子。母亲听听看成不成。不如,让哥哥到酆郡去一趟吧,现在天气还好,坐船更快,来回不过多半月,让哥哥在那儿多盘恒些时日,我也请人帮忙,将那里只要姓武的,就都找一找问一问。一来,或许也就找到武家了。二来,就算找不到,过错也不在咱们。就算以后有什么麻烦,哥哥也好有个交代。不是咱们不想守信,咱们千里迢迢到酆郡去找了都没有找到。倘若这次回来也还没消息的话,母亲就把武家的事情放下,给哥哥另寻门好亲吧。”
朱氏眼睛一亮:“对,这倒是个办法——只是酆郡太远了。”
朱氏一走,紫玫便咬唇忍笑,后来还是忍不住,借个话头跑到门外,痛痛快快笑了一场。
夫人也真是不容易,她做女儿的不能顶撞训斥朱夫人,只能把话这么左引右引的。
其实紫玫想,朱夫人的事儿全是闲出来的。整天吃饱了没事儿做,就胡琢磨这些。
旁人怎么想理他们呢,昨天去东苑,皇上也没有就此事说什么啊,相反,对夫人和小世子还都十分的宽容慈爱呢。
旁人贪心不足,老婆娶了一个又一个,后院一片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