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尖发细,听起来雌雄莫辨,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朗,吐字又柔和,听起来实在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既然迟早要办,不如赶早不赶晚。我今天就去吧,告诉他们你进为淑人,现在有五品命妇的品级在,然后定个日子,接他们来见一面,说说话,再用了饭送走,这事就算结了。你要是对娘家总是不理睬,被人知道了,还以为你得志就忘本,这可不好。”
“嗯。”
“至于后街的宅子,我虽然没看过,想必该是间不小的院子。不过我想这个还是先不提为好。搬迁是大事,搬近了住固然有方便,可是排场一大开销也大,是他们自己拿钱出来还是你贴补,这些都得细说。我今天没有什么事,就去跑一趟吧。”
送走了刘润,阿福有些心神不宁。哄着李信玩了一会儿,这孩子跟着李固倒算老实,乖乖的不敢乱动,一见阿福,喊着嫂子直奔过来,那小脸儿就笑开了花。
嘿,你说李固也没板脸,小孩子怕他干嘛?
当然了,和软乎乎香喷喷笑眯眯的阿福嫂子比,这个哥哥看起来是生硬了点刻板了点。加上他眼睛看不见,和李信没互动,也难怪李信和他亲近不了。
哄了一会儿把李信交给张氏抱走,阿福松一口气,李固也跟着塌下肩膀来,一脸苦恼状:“带孩子真不是件轻省的事。现在还只要管吃喝拉撒睡,到大了要开蒙进学什么的,那岂不更加厉害了?”
“你才知道啊。”阿福懒的朝他翻白眼,反正他也看不见。
“你怎么了?没精打采的?”李固敏锐的觉察到她的情绪不高。
“没怎么……”阿福看一眼他执着的表情,只好接着说:“刘润又去城外了,这次会和我娘家人把我们的事说清楚。”
李固揽住她,靠窗站着。
阿福心里有种复杂的感觉,这样的安逸让人无限眷恋,又隐约担忧。
也许是她想的太多。
也许……
她有点恍惚,李固的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脸颊,阿福被他摸的痒痒的,微微转过头,嘴唇贴在他的手指上。李固整个人都颤了一下,捧起她的脸颊,唇小心翼翼的落下来。
阿福眯着眼,外头是个绝好的天气,晴空万里,有耀眼的阳光,照在庭院里。院中花木扶疏,一片深碧浅红。阳光穿过树叶照在光滑的青石地上,象打碎的镜子似的反射着光。等他抬起头时,有一道斜斜的阳光正从他额角处扫过,显的额角茸茸的细发也是金蒙蒙的,看起来一下子多了几分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