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近郊,黄山监狱,男监室9号房。
吴振透过厚重铁门上的小窗,看着外面的走廊,目光呆滞,从心底深处莫名升起的燥热挥之不去。
今天是吴振进来的第一天,意味着还有149天的牢要坐。
“小子,犯了什么事儿?判几年啊?”身后传来牢头王辉有气无力的声音。
吴振没有回头,懒洋洋地回答:“故意伤人罪,五个月。”
今天的天气很怪,没有似火的骄阳,却十分沉闷、湿热,让人昏昏沉沉,无精打采,做什么都没有兴致。
这间监室里关着十七人,刑期不等。最长的二十年,最短的只有一年,没想到今天来了个才五个月的,王辉看着吴振的背影,苦笑着摇头。
没有人再说话,监室渐渐安静下来,只能听得到众人沉重的喘气声,今天真是热啊!除了吴振,每个人都这样想着。
三天,仅仅三天,吴振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一天中午,他满心欢喜地去女朋友的公司接她,结果遇到一个对她死缠烂磨的大胖子,他眼睛一红,对着那张四五十岁的老脸,上去就是一巴掌。
第二天,他收到法院的传票,莫名其妙地以被告的身份上了法庭,随后以故意伤人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五个月。
第三天,空中是压抑得令人窒息的灰色云层,而他的心里早已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下午一点,他被准时押送进了黄山监狱。
从小窗外刮进来一缕微风,夹杂着初夏特殊的热气,吴振贪婪地深吸一口,试图缓解缠绕在心头的烦躁,结果没有缓解一丝,倒是被风中的灰尘呛到,嗓子奇.痒无比,他弓起腰捂着口鼻,痛苦而剧烈地咳嗽起来。
喉头突然一痛,吴振摊开左手掌,手心里一块嫣红。
吴振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斑斑血迹,大脑一片空白。
王辉特有的嘶哑声音在他背后突兀地响起,不是关心,而是咳嗽,大声地咳嗽,愈咳愈烈,完全没有停下的趋势。
十七人,都在咳嗽。
怎么回事?
吴振抬腿只走了一步,忽然身子一软,扑向铁门,还好他急忙抓.住了小窗上的竖铁条,勉强把身体稳住。
隔着窗子,吴振看到空中四处飞扬的灰色粉尘,在走廊上,匆匆而过的狱警们都掩口咳嗽,没有一个人例外。
听着监室内渐渐平息的咳嗽声,吴振转身,却一下子软到在地,背靠铁门,恐惧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