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于法?”
他直视潘筠,“你觉得,此案里,到底王山是罪魁,陈福林是罪魁,还是王文、王振是罪魁?”
潘筠定定的看着尹松,许久后道:“皇帝和都察院王文是罪魁,王振,帮凶而已,朝中坐视此事发生的诸位大臣都是推波助澜的帮凶。”
尹松嘴角微翘,他就知道,他三清山的弟子,怎么会觉得王振之流是罪魁呢?
此事的根源就在于皇帝和都察院、大理寺的争斗上。
不,应该说,是皇帝和文官们的争斗,只有薛瑄和潘洪,两个较真,认真工作的人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尹松:“你既如此认为,见了皇帝,你该如何?”
潘筠扯了扯嘴角道:“师兄是怕我忍不住骂他吗?您放心,我不觉得我一个小道士有此能力让他振聋发聩,能让他认错。”
“我不是耿直的言官,也不是要名留千史的名士,我忍得,也愿意忍,只要能让我父兄回京。”
尹松:“回京的方法有很多种,你偏选了最难的一种。”
他道:“远的不说,倭寇藏宝图,你若现在献上去,我有八成的把握能让陛下免去潘洪的罪责,让他们回京,甚至官复原职。”
潘筠:“那被冤死的五个普通百姓怎么办?”
“你看,你还是想平反,想让皇帝和王振认错,走最难的这一条路。”
尹松放下茶杯,捂着腰起身,幽幽的道:“你这人,嘴上说的好听,说自己能忍,脾气却和你父亲一样,眼里不揉沙子。”
“嘴上说只要你父兄能回京就行,他们能回来了,第一个想到的却是被冤死的五人。”尹松叹息道:“做错事愿意认错的人皆是温雅而宽厚之人,世上这样的人少之又少,不然,孔圣人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又怎会成为至理名言呢?”
“你我都难做到这样的事,何况一国之君呢?”尹松扶着腰离开,“你自己再想一想吧。”
潘筠沉默。
王璁看了她一眼,扶着尹松去客房看望胡景。
胡景侧靠在床上,看到他,一手按着床起身,抱拳行礼,“尹道长。”
尹松抱拳回礼,“家中简陋,委屈胡大侠了。”
胡景:“一定要这样客套的说话吗?尹道长,我是江湖人,虽然总和衙门打交道,但不是官场中人。”
尹松就改变说话方式,“胡大侠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只管开口,我能改就改,不能改就只能委屈你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