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她自己心里的一点安慰。就算把整间屋分毫不差的都搬走,难道她能把左邻右舍也搬走?把门前的小河石桥柳树也搬走?能把她熟悉的山水乡邻一起搬走吗?
阿青不想承认,她是在担忧将来的未知。
京城是这天下最繁华的地方,繁华的地方,必定人多是非也多,生活上肯定不如现在自在随意。
听吴婶的意思,她的亲事象是已经提上日程了。
吴叔吴婶会给她寻一门什么样的亲事?
这一点比搬家到完全陌生的地方去还让她不安。
她左思右想,直到快五更天才打了个盹。
和阿青的担忧不同的是,小山对于要举家搬迁的事情反而十分雀跃期待。听了这消息,他连一刻都坐不住了,在院子里团团乱转,拿起这个丢下那个,看起来好象迫不及待就要上路似的。
大抵这个年岁的男孩子,对外面的广阔天地都无限向往。
阿青看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真恨不得抄起梭子给他一下子才好。
吴叔第二天也说了差不多的话,意思就是说,他们本来是京城人,当时战乱中来到这里居住。现在世道太平了,孩子也大了,很应该回去。
而且他们一点都不拖沓,说了这话,就着手收拾整束东西了。
吴婶看阿青心事重重的,原来最喜欢琢磨点心饭菜的一个人,这两天做事都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来,早饭的时候甚至把饼子一面煎糊了。
用罢晚饭,点起灯做针线的时候,吴婶就掀帘子进了里屋,坐在阿青跟前。
她一看阿青手里的活计,绣的是一副百花图,正中央牡丹盛放,已经绣成了大半,精致秀美,一看就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在上头。
“你这是做什么?这活计多费眼哪,快别做了。”吴婶把她手里的针都给拿开了:“你这两天都睡的晚,就在绣这个?咱们家又不缺这些。”
“这个是我想绣好了给大妞的。”阿青轻声说:“我们一块儿长大的,如今要分开了,再见面还不知道是几时,留个念想。”
吴婶一下子也没话了。
这孩子重情,她知道。
她舍不得离开,吴婶也知道。
可是再知道,决定已经下了,他们家是非走不可的。
既然是这样,那吴婶也不劝她了。想绣就绣吧,做做活计虽然费精神,但是有点事做做,也比自己胡思乱想要强。
“那你做吧,不过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