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河被她一点名,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他左顾右盼,发现李青湖早就出去了,而凌初雪站在一旁,低着头,用手帕捂着自己的脸,看样子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他为难地看着凌浅虞,见识到她的能耐后,不敢再如当初那般轻视。
“这,今天似乎不太好,不然改天吧。”
凌浅虞眸光一凉,如冰刃一般的目光刮在楚长河身上。
“改天,我可等不了,不然你脱光了衣服,替她们两个上吧,嗯?”
她不紧不慢地朝外吐着字,却字字如冰。
看似在和楚长河商量,实际上是在逼他。
楚长河被逼得无可奈何,再也无法忍受凌浅虞冰凉的目光,以及周围指指点点的眼神。
让他脱衣服上树,怎么可能?
他环顾左右的侍卫,大声命令道,“来人,去把李青湖给本皇子押过来!”
侍卫听到自家皇子的吩咐,立刻应声走了出去。
话落,楚长河转过头,看向抓着帕子擦眼泪的凌初雪,安慰道,“师妹,你这次就委屈委屈,我下次一定补偿你!”
凌初雪眼眶里填满了泪水,一个劲儿地摇头,受尽了委屈的模样。
“不要……我不要……”
她在竭力表现出少女楚楚可怜的模样,只是她的脸皱成一团,脂粉也被泪水冲刷的七零八落,露出里面气色极差的皮肤,看上去十分显老。
楚长河原本有的同情,在看到她的妆容后,顿时消了大半,转过头去不愿再对着那一张脸。
凌初雪尚在暗自垂泪,试图博得楚长河的同情,增加他的愧疚感,这样将来可以拿更多的补偿。
可惜结果却事与愿违,楚长河似乎更不愿意看她。
凌初雪何等机敏,马上就想清楚其中关节。
她恼恨自己的疏忽,转眼就看到不远处的听雨湖。
这时,李青湖被楚长河叫去的侍卫带了回来。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味地挣扎,试图摆脱侍卫的禁锢。
挣脱不开,她便生气地大骂,“放开老娘,你们这些狗杂种!”
楚长河立刻怒声斥责,“李青湖,你给本皇子安分点!是本皇子让他们把你带来的!”
李青湖听到楚长河恼怒的声音,扭头便对上楚长河恼怒的面孔。
她顿时闭上嘴,再也不敢说什么。
“你现在就给我爬上那颗树去!”
楚长河指着李青湖身后不远处的一株槐树,生气的开口。
李青湖瞠目结舌地看着那颗槐树,立马明白了什么。
那个女人,真的炼出了七品丹药?
她震惊地看向凌浅虞,后者察觉到她的目光,冲她微微一笑,神色祥和。
凌浅虞笑起来的确很好看,就像和煦的春光照耀,枝头的梨花绽放一般,安详美好。
但是,李青湖一点都感受不到。
她眼前突然一黑,当场昏迷了过去。
“她昏过去了!”
楚长河无奈地开口。
凌初雪看见李青湖昏过去了,也想装昏迷。
谁知,站在一旁的宫诩凉凉地开口。
“昏过去了啊,那就不好玩了。来人,找盆水,把她泼醒!”
凌初雪刚起的念头立刻被掐灭。
李青湖很快就被泼醒了,她睁开眼,迷茫地看着四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宫诩带着恶趣味的表情凑到她面前,阴测测地开口,“天亮了,你该上树了。”
她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寒颤,发出“啊”地一声惊叫,吓地从地上爬起来,好像怕什么东西追上来一样,一溜烟爬上了那颗槐树。
等她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在树上,立刻大声哀嚎。
“来人啊,快放我下去!”
而肇事者宫诩本人,目不转睛地望着树上的李青湖,托着下巴啧啧叹道,“这个高度还不够啊,当时我是不是应该声音再大点……”
听到宫诩的话后,凌浅虞:“……”
站在他身边的温远山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为上面的李青湖还是为自己。
李青湖已经上树了,就只剩下凌初雪了。
凌初雪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只好一脸哀戚地开口,“我这些日子,为了筹备一些事情奔波劳累,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才会冒冒失失地出口,让大家误会了。我对不起徵哥哥,没能尽到一个好妻子的职责,让他整日忧思;我也愧对师兄对我的疼爱,让他因我受累;我辜负了各位长辈和师长的信任,没能把每一件事情做好,才会出这样的差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应该心急,不应该因为自己嫉恶如仇乱了分寸。”
她话说到这里,微微哽咽了一下。
云徵原本一直低垂着的头慢慢地抬起来,望向凌初雪的神色有些动容,眼眸中划过一丝浓重的歉意。
楚长河面露疼惜,一脸愧疚地看着自己的师妹。
凌初雪口中的那些长辈,人群中药师会的其它成员,鼎风学院的那些长老,听到这里,也有些感慨。
凌初雪将所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接着一脸悲痛地继续开口,“只是,我不能丢永庒侯府的脸,不能丢昭王府的脸,不能丢药师会的脸。与其让我这样丢尽颜面地上树,不如直接杀了我!”
话落,她用帕子捂着自己的脸,不顾楚长河的阻挠,直接奔向不远处的听雨湖。
“雪儿,不要!”
云徵猛地回神,高声呐喊阻止,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群,拼命追了上去。
凌浅虞眸中划过一道冷寒的光芒。
呵,这个女人,够狠!
然而,预想之中的落水声并没有听见,反而传来一声惊呼。
“啊!”
一大一小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同时发出惊呼。
大的那个,自然是凌初雪。
而小的那个声音,则是由宫蒙发出的。
凌初雪只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一拌,因为害怕自己摔倒,她拼命抓住附近能抓到的物件。
宫蒙那个时候恰好站在她旁边。
她伸出手,一把抓住宫蒙的衣服,连带着他一起摔倒在地上。
凌初雪身下压着一团软乎乎的包子,她低头一看,瞳孔猛地一缩。
宫蒙的衣服已经被凌初雪撕扯破了,露出了圆润的肩头。
在他白嫩的肩头,靠近手臂的一侧,赫然出现一道红色的,莲花状的胎记。
这是……
凌初雪露出一副大白天见了鬼的模样……
“哎哟,重死了!你压死我了,快起来!”
宫蒙使劲推着压在自己上面的女人,不耐烦地催促。
温远山惊呼,“萌萌!”
温远山连忙奔过去,将他从凌初雪身下捞了出来。
与此同时,云徵也赶到,将凌初雪从地上扶了起来。
凌初雪还没回过神来,她呆愣愣地任由云徵动作,满脑子想的都是宫蒙肩头上那块莲花状的胎记。
云徵见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以为她被吓到了。
他转过身,俊脸上染上了一层薄怒。
“各位,雪儿是云某未过门的妻子,她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尽管冲我来,别为难一个弱女子!”
话落,他就搀扶着凌初雪,带着她离开了现场。
温远山仔细审视着宫蒙身体上下,发现他没有很大的伤口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转眼就瞥见他被撕破的衣裳,以及裸露的肩头,还有那块红色莲花印记。
他目光一凝,将他的衣服稍微往上扯了扯,盖住了那块红色的莲花印记,将他抱在怀里,走近宫诩身边。
“陛下,咱们早点回去吧。”
宫诩低头看了一眼温远山怀里的宫蒙,点了点头。
接着转过头看向凌浅虞,凌浅虞会意,“你们早点回去吧,孩子要紧!”
宫诩突然凑上前,在她耳边暧昧地开口,“晚上回来,朕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