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窕闻言,立刻喜笑颜开地上前,将另一种液体透明液体倒了上去,替宫诩解开了脚底的超级胶水。
她非常乐意干这种近距离接触帅哥的事情!
宫诩得到自由后,伸了个懒腰,转过身冲着背后的秦窕勾唇一笑。
“真是个美丽可爱的小姑娘。”
秦窕被他一夸,顿觉羞涩,默默地低下了头心里偷着乐开了花。
语罢,宫诩转过头冲着凌浅虞暧昧地笑了笑,留下一句,“小虞儿,你可要乖乖等着朕哦~”
接着便优雅地跃下揽月阁,消失在暮色之中。
凌浅虞目送他离去之后,转身望着脚底的楚永凤。
她犹在昏睡中,那副安详的面容比平日尖酸苦涩或是凶狠残暴的面容要好上太多。
“老大,这个女人?”
林简指着楚永凤,忍不住开口询问。
“带回去!”
凌浅虞冷冷开口。
不能再让这个女人做出更疯狂的举动了。
**
夜晚。
江岸边已经挂起了一串串红色的灯笼,在夜风中飘荡,晃晃悠悠,缭乱了路人的眼睛。
锦江江面上,一艘低调奢华的画舫内。
司马尧坐在首座,捏着眉心,一言不发,静静听着下属的回报。
“殿下,我们的人在锦江发现了云皇的暗卫踪迹。”
本以为司马尧会对这个消息感兴趣,可他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打算,属下摸不清主子的想法,只好继续接着往下说。
快说完的时候,司马尧突然开口,“你们去查查,今晚本宫离开之后,揽月阁发生了什么。”
属下一愣,为什么太子殿下突然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是!”
不解归不解,属下依旧没敢多问,汇报完后就出去执行命令了。
等属下离去之后,司马尧开始静静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原本只是带着手下,乘着大船路过锦江,秘密前往楚国。
舟船行至锦江之时,突然听见一片琴音在前方响起。
这一片琴音中,独有一道琴音入了他的耳。
那琴声清越动听,以春风作序,比吴越歌女的腔调还要绵长婉转,让人忍不住想起小桥流水,千里烟波,柳色满岸。
司马尧闭目倾听,片刻之后睁开双眸,里面尽是了然的神色。
天下间能够将琴曲奏成这样的,除了温远山,没有其它人。
他将目光落向身侧的魁梧男子,“温远山?”
那魁梧男子穿了一身黑色盔甲,面上的线条刚硬,肤色偏黑,颇具阳刚之气。
正是之前在朱王身下救下司马泽的黑虎张鲁将军。
张鲁微微颔首,恭敬地回复道,“正是师兄。”
温远山和张鲁,师出同门,一文一武,一执笔谋山河,一提刀战沙场。
他们的师父,是天下闻名的战策子。
战策子其人,勇可夺天下,谋可断江山,若要说他的事迹,那可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总之,此人绝对是当世最负盛名的贤才谋士,四国争相抢夺的对象。
他一生只培养了两个弟子,一个是温远山,一个是张鲁。
对于这两个弟子,他寄予了很高的厚望,甚至曾经放话。
如果谁能够得到这两个弟子同时的辅佐,就可以在这片大陆上问鼎九五之尊。
可惜,这两个弟子在下山后,并没有如他所望,同侍一主,而是各自选择了不同的辅佐对象。
温远山选了宫诩,张鲁选了司马尧。
一文一武从此各为其主,平分秋色。
司马尧得知对面的人居然是温远山之后,突然有了兴趣,想知道让温远山费尽心思争夺的女子是何模样。
他将目光落在揽月楼顶层。
顶层上那扶着栏杆的女子,红色的水袖倾泻而下,落在栏杆上,曼妙的身姿吸引许多人的目光。
沿着那面纱望上去,看着那双眼睛,分外熟悉,司马尧一眼便认出了上面的女子。
为什么是她?
就好像命运的刻意安排一样,总是以各种理由将她推到他的视线之内。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除了我自己,没人可以操控我的命运!”
凌浅虞的这句话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
紫微星命。
司马尧想到这四个字,眸中闪过一道讽刺的光芒。
他的命运,怎么可能会被这四个字操控。
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
前方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站在江边远眺,迎风而立,风姿绝卓。
他的眉目一如既往的温和,如同远山淡水一般,叫人看了心里宁静。
张鲁挥手斥退身后跟着的将士,走了上去。
他站到温远山身侧,低沉开口,“师兄,好久不见。”
温远山根本不用转头,便知道来人是谁。
他淡笑着看向身后,“师弟,你也来了。”
自从十年前下山后,两人便很少碰面。
这一次,在楚国锦江江畔遇上,为的是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
淡红色的烛光打下来,映在张鲁那张坚毅的面庞上,晕染出了一层红色的光晕。
温远山看上去,竟是有几分陌生。
他淡淡开口,“师弟,这些年,你变了很多。”
少了几分少年的桀骜张狂,多了几分为将的沉稳坚毅。
张鲁也审视着面前温尔浅笑的温远山,认真地开口。
“师兄,你永远都是这幅模样,从来不曾改变。”
风轻云淡。
似乎对一切都看得很透。
岁月似乎格外偏爱这个男人,不曾在他面上留下任何痕迹,似乎永远停留在二十岁的模样。
温和的眉目,俊逸的面庞,如月下松柏一般。
他八岁拜师的时候,温远山就已经跟在师父身边很多年了。
他是一个被师父收养的孤儿。
按时间来算,温远山跟在师父身边的时间比他多了十年。
他只记得,少年时候的温远山就已经是这幅对一切都看得很淡的模样,说是少年老成也不为过。
温远山做事一向很细心,筹备周全,运筹帷幄,能够得到他辅佐的人,真的很幸运。
张鲁想起当年下山之时,原本他和师兄都打算前往大魏。
可不过一夜的时间,师兄就突然改了主意,执意要去云国辅佐宫诩。
他不解,师兄既不告诉他原因,也没有要拉着他一起去的意思。
后来,两人便分道扬镳,各为其主,甚至还免不了站在敌对方互相算计,互相争斗。
温远山淡淡一笑,“没有人会一成不变的,其实有变化,只是你看不出来而已。”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张温雅的脸庞,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和圣洁的光。
张鲁怔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将藏在自己心底多年的疑问问了出来。
“师兄,为何当年你执意要改变方向?”
即便他现在跟着司马尧这么多年,经历过了很多这样或是那样的事,对很多事情已经见怪不怪,可他还是想不通温远山当年的那个决定。
温远山轻声开口,“为了自己的一个执念而已。”
接着便沉默不语,不愿继续透露下去。
“世人皆知云皇风流不羁,行事放荡不着边际,难道这样的一个人,就是师兄你愿意辅佐的对象吗?”
张鲁不甘心,开始逼问。
温远山目光温和的与张鲁对视,“世人皆知而已,这些,不过只是他的一部分,是覆盖金子的那层沙罢了。”
张鲁听完他的话,继续开口:“我知道那些都是宫诩的伪装,可即便他将自己的真正实力都展现出来,我也不相信他可能胜过太子!之前的那些明里暗里比拼之后的结果,你不是也都知道吗?”
那些司马尧和宫诩明争暗斗的事情,他和温远山彼此之间都很清楚,因为他们两个都不得不被卷入那漩涡之中。
每一次,都是宫诩棋差半分……
他的话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