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家伙像?哪里像了?”
凤羽好笑;“不是哪里像,是……命运吧?”
他终究叹了一声,眼底深了几分,手指依然依恋在她脸颊上,说着那些让她不明的话。
“是我的错,不该急的,将你再藏个几百几千年,将这天界换了天,或许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月小楼蹙眉,越听越感觉背脊发凉了,忙抓住他在她脸颊上的手取暖,却发现他的手温与她并没有好多少,只好反过来两只手心捂住他的给他取暖,边道。
“小羽毛,你别这么说好不好,其实……我有点不懂,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我……你和师尊的意思,是我不该现在出现在天庭吗?可见习手录的发放,不是只自动分配给有资格飞升的修者吗?”
凤羽委顿,看着她有些纠结的眉心,到底不忍再给她多添忧思,用另一只手抚平她眉心的印痕,安抚。
“没错,这本就不是你的错,便是我也没想过,你能700年便有了这飞升的机缘。”
月小楼脸上总算见笑了,重新倚在他怀里道。
“可不是?既来之则安之,哪有那么多该与不该?不过是命运使然罢了,而且……”
她又回头,改为扑在他怀里,环抱住他的腰身,脸上又笑的如同灿阳普照。
“我可是很高兴能这么早上来陪小羽毛的,你真这么多这不该那不该,我可是很伤心的,会当你其实并不太想我在这里当误你的,我是你的累赘吗?”
凤羽嗔怪。
“我哪里敢将你当做我的累赘?又有哪家的累赘能像你这般霸道?”
月小楼脸上的笑更灿烂了,扒着他得寸进尺。
“那你说,我是什么?”
凤羽捏捏她的鼻子,倒是十分配合。
“你是我心头上的心尖肉,掌心里的掌中宝,眼睛里仅有的存在,迄今仅有的色彩,生命里的光,以及,如今我所有的意义。”
月小楼感觉自己又醉了,晕呀晕,脑袋抵到他胸膛上,笑的痴痴的道;
“小羽毛,我怎么发现你好像越来越会说甜言蜜语了?可恶的是我还挺喜欢。”
风月将她的脑袋从胸膛上捧起来,一本正经道;“不是甜言蜜语,是认真的,明白?”
呃……月小楼捂住脸,更晕了,也烦恼了。
“啊啊!小羽毛,你这么一本正经说甜言蜜语是认真的也让我好醉呀!怎么办?以后对你没有免疫力了怎么办?”
凤羽给她传染的也给人塞了满心的眯一样,将她重新搂住,一边拍着她的脑袋,一边道着。
“好了,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灵修殿主那里必经道路上等你吗?”
月小楼给他引的也懵懵的问他。
“为什么呀?”
凤羽又刮了刮她扬起的小鼻子,无奈道。
“还不是你太笨了,偷听都不将自己藏好,只好将那小仙子引开再回去找你,然后就从你室友口中得知你去了殿主那边,便在路上堵你。”
月小楼却丝毫没有被他骂笨的自觉,还笑的跟个傻妞一样,还是很愉悦。
“哦哦!我说你怎么选了远的那条路离开,原来为我支开那小仙子呢!啊啊!小羽毛,你太贴心了。”
凤羽;“下次偷听认真点。”
月小楼连连点头;“嗯嗯,保证!保证!”
凤羽;“将自己藏到不漏痕迹。”
月小楼小鸡啄米一样;“嗯嗯!保证。”
凤羽;“认真的。”
月小楼憋笑;“认真的。”
不多时,关于灵修殿一众见习新人组织抵御魔军入侵的奖励办法下来。
这场魔军入侵灵修殿的大战中,虽然没能阻止魔尊千魇将关押在无极峡谷的魔物带走,魔军右将军也脱逃,在阻止魔族血洗天庭的表现上,月小楼一干人等也有立功的表现,特被提前晋升为仙。
凌霄殿的旨意下达下来,整个凌霄殿都沸腾了。
“真的晋升了!真的晋升了!天!从来没想过这么顺利!”
“太给力了,真的如小楼仙友算的那样!”
“仙友!恭喜!”
“仙友!同喜同喜!”
一室激动的欢呼,便是风萧萧双胞胎等人也已经抱着自己晋升为证书的见习手录激动的哭了起来,除了在这样本该同庆的氛围中,又多出点乱子。
一同来宣旨的青莲茶里的莲庆仙官又拿出另一道诏书,道;“灵修殿小仙月小楼接旨。”
月小楼本来也挺高兴,还心想,月上果然说到做到,昨天答应的事,这没两天就落实了,可这又来的一道单独对她一人的旨意却让她本能的升起不太好的感觉。
感觉不好,表面还是要一副虔诚的乖宝宝态度的,在风萧萧等人已经同样感觉有异的目光中出列,单膝跪地。
“小仙月小楼在。”
三仙官落在她头顶的目光有些让人不明所以,可直觉那视线……不太友善。
起码流光这样的单细胞,和祝东风这种洞察力强的小仙,察觉到了。
莲庆宣旨;“灵修殿小仙月小楼,同为灵修殿见习神仙,入仙门以来表现斐然,更在灵修殿防御战中起到至关重要的阻击领导能力,并以一己之力,以‘神魔阵’成功俘虏魔界军师柒九,左军大将军左罡,
无极峡谷幸得其破界一剑,及时封印无极峡谷下镇压魔物,使天界六界得以避免魔物荼毒,其修为,悟性,奉献,无我精神,已超同届新人,另以凌霄殿审核官观察,修为已在上仙以上,特连三升,为尊位,封号,丹霞仙尊,掌丹霞山魔窟山灵台山三山地界,即日受印承礼,钦此,谢恩!”
一片寂静~~~~~~~~
月小楼也完全头也不能抬,一瞬间,感觉有坐无形的大山生生将她压的动弹不得。
仿佛没有得到她的回应这任务就完成不了,一般,莲庆没茶大人那么坏脾气,还算和颜悦色的提醒道;
“小仙月小楼……不!现在该称丹霞仙尊了,仙尊!该接旨了。”
月小楼脖子僵硬的颤了好久,才勉强撑起头,脸色发白的望着这个面上带笑的仙官,只望着他,想说什么,苍白的唇几次张口,却无法咬出字眼一般。
“仙,官,小仙能问……噗…………”
她这一问到底没有问出口,一口淤血直喷了莲庆一身一脸,连同他手中的圣旨。
这道圣旨她终究没能亲自来接,单膝跪着的身子直直倒下去,众人一连被这本该喜庆连连的转变冲击,现在已经震惊的无法出声,除了本来就在月小楼后面,隐约有所预感的流光扑了过来接她。
“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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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小楼很混乱,虽然她神识并不清晰了,视线也模糊的厉害,隐约却感觉面前的三仙官高高在上,眼底冰冷。
流光的哭声,双胞胎的惊异声,祝东风的咆哮声,夙夜抱衾两位师兄急急的奔近身影,直到……混沌一片。
她感觉自己是沉睡着的,沉睡到神识无法打开,却隐约有很多有的没的声音在她耳边混乱不堪,有些很熟悉,有些很遥远,还很……陌生。
“这就已经开始了吗?真可怜,小鹤妖,神仙可没那么好当。”
是那个人,明明已经离开了天界,声音却如同在耳边,她想睁眼,想看到他,想问他什么意思。
什么已经开始了?他究竟知道什么?又想让她知道什么?
可她开不了口,发不了声,五感只剩下听觉与彻骨的冷意,不是那个人的声音带来的,是她此刻的身体症状产生的症状,除混乱的听觉外仅有的冷意。
“小娃娃,你果然还是逃不过吗?逃不过呀?”
那个人的声音没了,又一个声音,她还能分辨出是疲惫的月上殿主,与前者一样,她还是只能听而无法发声。
然后,是凤羽消沉的声音,以及那这两天她一再听到的话;“不该的,不该这个时候,再忍忍就好了……”
她想出声,比前几次,任何一次更迫切的想开口,开口叫住这个人,想问他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想问他千魇态度为什么那么奇怪?
想问他他与月上为什么都说她不该现在飞升?
想缩在他怀里什么都不管,想避开这一切突然加到她头上的一切,想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被这些人推到这个地步?
可她的意识还是不受控制,又飘到其他地方……
准确的说,很快凤羽的声音也给噪乱的呱噪黑暗给掩去,虽然她分不清自己明明已经没有视觉,为什么依然能感觉到黑暗,还是呱噪的如同铁器刮着山壁噪乱。
“咚!咚!咚咚咚……”
有谁在暗无天日的地底拿骨头敲着地面,有谁在百无聊赖,又隐隐压着激动自语。
“有意思,有意思,竟然是个小仙子呀?呵呵!说来老子修成肉身做了那么几万年男人,还没尝过做女人什么滋味?咦?谁在那里?”
一双仿佛从地狱大门透出的血红瞳孔骤然转过来,月小楼骤然屏息,神识大开,人也彻底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