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县城,到下个村庄,各找农家借宿。身上的钱够吗?不够找我要。还是老规矩,不强行借宿,给够借宿、伙食费。”
众人整齐应诺,脸色兴奋异常,马队再次狂奔。走出三十多里,终于见到人烟,百十户大村落。临近春节年味浓,村庄张灯结彩,袅袅炊烟升起,孩童欢快嬉戏。
钱顺一声吆喝,众人各自散开,寻找借宿人家。一路都是这样,连吃带睡四十文,比县城客栈都贵。等队伍散开,武康接手半吊钱,挂在左手腕儿。示意钱顺离开,驭马慢行,左顾右盼,找借宿人家。
路过篱笆院,惊扰看门狗,田园犬狂吠。前爪扒拉泥土,蓄势待发的模样,要不是被拴着,肯定冲出柴扉咬人。武康呵呵两声,既然你这么热情,就借宿你家吧。
翻身下马牵缰绳,来到柴扉前,睁大眼瞪狗眼。田园犬很快怂了,突然向侧方扑去,狗嘴死死咬个东西。竟然是只老鼠,足有脚掌大小,这不狗拿耗子嘛。
田园犬吐出死耗子,继续左扑右蹿。短短三分钟,咬死八只老鼠,成功捍卫狗盆里,那半块发霉的炊饼。武康笑意僵硬,心情越发沉重,真是鼠胆包天,鼠狗争食。诸暨县已经鼠灾,与之接壤的义乌县,现在什么情况?
木门吱呀声打断思绪,堂屋门站俩母女。女娃五六岁,穿单薄布衣,小脸冻的红扑扑;妇人三十左右,穿粗布麻衣,警惕望向这边。看到斗骢骏马,略微放心,牵着女娃过来。
看清紫色长袍,紧张彻底消失。几天前去越州办年货,越州大都督衣袍,和眼前男人分毫不差。再看他风餐露宿模样,大概明白意图,脸上沁出浅浅红晕。
武康把半吊钱挂柴扉,抱拳行礼道:“在下婺州金华人士,着急回家过年,错过住店时间,想借宿一晚。这是铜钱五百文,是借宿费和伙食费,望娘子成全。”
纠结半分钟,妇人轻点头,解柴扉麻绳,迎武康进来。提着四斤铜钱,左右看看无人,急匆匆跑进堂屋。片刻响起翻箱倒柜,应该是藏钱,半贯不是小数目,够她们花销一年了。
牵斗骢马走进牛棚,拴缰绳在牛槽后,取墙边干草喂马。手忽然停住,听窸窸窣窣,猛的蹲下推草堆,刹那目瞪口呆。受惊的老鼠群,足有几百只,黑压压冲出篱笆墙,消失蒙蒙雾气里。
我的天,现在都这么猖狂,等三月镜湖涨,绝对翻天啊。瞬间打定主意,回到婺州就开会,召集全体同僚,把预防鼠灾提上议程。其他州不管,不能让越州鼠患,祸极婺州境内。
喂完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