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动手术了？”
简单几个字，林佳佳却细细念叨了好几句。
随后，双眼慢慢的溢出泪花。
接着，更是完全无法控制住情绪。
泪水两行，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流淌。
“哭什么？这么好的事，应该开心。”
林诺轻轻抱住林佳佳，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一声。
“唔...可恶的哥哥，我...心里难受。”
林佳佳整个头埋在林诺的胸口。
那流泪的速度，一下子就将林诺胸口给浸湿了。
“有什么难受的？终于能看清东西了，能学设计了，你不是一直想学服装设计么？哥哥资助你去学！”
林诺心疼的说道。
“才不用你资助。”
林佳佳抽了抽鼻子。
她知道，她哥哥就已经为她牺牲了太多。
从小到大，都是她哥哥照顾着她。
小时候，两人都是孤儿，可是孤儿院的生活并不好过。
孤儿院里面，有很多欺负人的小霸王。
那时候，林佳佳很瘦弱，又是女生，特别容易遭欺负。
而每一次被欺负，林诺都会为她出头。
即便，那时候的林诺也很瘦弱，瘦胳膊小腿，根本不是那些壮壮胖胖的孤儿院小霸王的对手。
每次，林佳佳被欺负了，只会躲在角落哭。
而林诺，都会带着伤过来安慰她。
一次...两次...十次...百次...
总是不耐其烦。
后面，林诺愈发厉害了，孤儿院的小霸王，已经不是林诺的对手。
也就没人再敢欺负林佳佳。
后面...
想到这，林佳佳又是泪流满面，用手锤着林诺的胸口。
“小时候，你明明有机会出去的，有父母，有家庭，为什么这么笨，要留下？”
那时候，孤儿院偶尔会有人来领养。
能来领养孩子的家庭，一般条件都不会算太差。
而那时候，林诺一次外出，帮了一对夫妇。
那对夫妇本身不能生育，对热心肠的林诺很是喜欢。
打听到林诺是孤儿院的孩子后，当即就决定领养林诺回家。
只是，听到这个消息后，林诺却要带上自己的妹妹林佳佳一起走。
而那对夫妇，只想要一个。
两个他们顾不来。
但林诺，一步也没有退让。
即便不被领养，他也要陪着自己妹妹一起。
而那时候，林诺才七岁。
七岁，是最憧憬爸爸妈妈，最憧憬家庭美满温暖的年纪。
可为了林佳佳，林诺放弃了。
“还有，你明明非常非常想读书，为什么要把机会让给我？”
林佳佳的拳头力道，加大了一些。
在林诺十二岁的时候，林佳佳八岁。
那时候，孤儿院频临倒闭，难以为继。
怎么解决孤儿的去留问题，成了孤儿院最大的难点。
为了不让院长难做，也怕两人分开，照顾不到林佳佳。
林诺带着林佳佳走出了孤儿院，一就住桥洞底下。
兄妹两就搭了个棚子，过了几个月。
仅仅几个月，林诺便有钱，租了个小房间。
非常非常小，也非常的破旧。
只是比起桥洞下，已经好太多了。
而到了林佳佳九岁。
两人依旧很穷，可林诺还是送林佳佳去读书。
欠着学校的学费，林诺就一边养活林佳佳，一边打工还债。
那时候，林诺才十四岁。
正当的工作，都不愿意请童工。
她哥哥只能靠着捡破烂，做短工，跑腿，搬东西赚来的。
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她哥哥就没有休息过！
身上永远破破烂烂的，身上永远臭臭的。
可笑她还不懂事。
上了一两年课，接触了其他人家的孩子。
就开始嫌弃，自己有个捡破烂的哥哥。
为了照顾她这可笑的面子跟尊严，林诺硬是没踏进过学校一步。
只是，每到晚上她回家，林诺都会去翻看她的课本。
看着那印刷好看工整的课本，林诺眼里尽是希翼跟期望。
只是，那学费不低，林诺拼了命也只够供林佳佳读书。
他自己，却完全放弃了读书。
“还有还有，我高考的时候，你通过了的清华的自主招生，你还是放弃了...”
说到这里，林佳佳更是嚎啕大哭。
那时候，她哥哥根本没有考试资格。
可林诺无论如何，也想体验一次考试的感觉。
那种考场的氛围。
就作假去报名了清华的自主招生。
结果...全市只有林诺一个人通过了，瞬间成了各大学校的重磅新闻。
虽然后面，查出来不符合报考条件，林诺的招录资格被取消了。
可是，有了这件事之后。
为了这个能考上清华的好苗子，基本所有高中都向林诺抛出了橄榄枝。
只要去他们高中就读，不仅不需要学费，还可以赚到一笔奖学金。
可是，那时候，林佳佳高二。
明年就轮到林佳佳高考了，高考结束，就是一笔笔上大学的费用。
要是林诺去读书，就赚不到钱了。
即便考上大学，又怎么能去上。
他走了，谁来照顾林佳佳？
所以，林诺拒绝了。
触手可及的上大学的机会，就这么被林诺给推掉了。
还是为了林佳佳。
也就是这时，他跑去了参军。
每个月军队的补助，分文不留，全部寄回来给了林佳佳。
“你说...你在部队是队长，指挥很多人。”
“你骗我说退伍了，你真当我傻吗？”
林佳佳哭花的脸抬起。
她双眼看不清晰，只能模模糊糊的映入林诺的影子。
只见她抬起手，摸着林诺的脸。
“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的。”
“在部队有军衔的，都可以留在队伍继续下去的，还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我，你才回来的。”
林佳佳哭得很惨。
她这段时间，无数次想要放弃了。
甚至，有想过死了算了。
她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一直给林诺增加负累。
可是，她又不敢死。
她怕她死了，会让哥哥伤心一世。
带着这些念头，她强撑了好久好久。
“傻。”
林诺眼里也溢出泪花。
他幸苦。
可他妹妹，也不容易。
那么小的年纪，陪他住桥洞。
那么小的年纪，要一个人带着小小的房间等他。
那么小的年纪，要一个人渡过小学、中学、高中。
那么小的年纪，要独自一人承受病痛。
如果他不回来，那林佳佳也会跟以前一样，都是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等你好了，我们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林诺拍了拍林佳佳。
“嗯。”
林佳佳使劲的点头，并勉强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等我好了，以后我要赚大钱，你就混吃等死就行了，我养你一辈子！”
“那行，我就靠你养了。”林诺也咧嘴笑了。
“拉钩！”
“嗯...拉钩！”
兄妹两都伸出了手，尾指勾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