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就势扑进了四爷的怀里。
夫妻俩很久没有这般亲密了。
四爷想起了直郡王对自己所的那番话，忍不住道：“福英，弘晖走的时候，可很痛苦？”
福晋一顿，想起弘晖的样子，分明是很痛苦的。可她又担心跟四爷了真话，四爷会不会责怪她没有照顾好弘晖？
“他走得很快。应该没有很大的痛苦。”福晋这样道。
四爷隐隐地流下了眼泪。
两人在弘晖灵前守了半宿，临到寅时的时候，这才各自回去歇息去了。
四爷奔袭了整整一，子时才赶回府里头。
他实在太累了。
翌日，各院都知道四爷已经回来了。可谁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宜去前院。
十四爷一早起来就听下人四贝勒爷回来了，他想他终于可以将弘晖的丧仪转交给真正的男主人了。
可他来到四爷的屋前，却被告知四爷深夜才回，此刻仍旧睡着。
十四只好去灵堂继续主持丧仪。
今日是各府的侧福晋前来吊唁。
宛莹等几个格格也要去吊唁。
十四爷看到一身素服的宛莹站在众人后面，不由得对她多看了几眼。
那厢，四爷已经起身来，正由着下人穿上素服。
庄嬷嬷在一旁站着回话。
“是十四在主持丧事？”四爷问道。
“是。十四爷从郡王丧仪第一日就来了。福晋一直昏迷，府中一片混乱。当时奴才害怕郡王的丧仪办不妥当，十四爷正在这个时候出现，真是解了老奴的燃眉之急。”庄嬷嬷道。
四爷眼里闪过一丝动容。穿好衣服后，他随意吃了几口粥后，便往灵堂去了。
众人还是首次看到四爷现身，可此刻谁也不敢多往他身上看。
宛莹也一样。
半过去了，众人从灵堂退出，回了各自院里歇息。
宛莹一身素服扶着春花往明月轩走。
“格格，贝勒爷瞧着精神还好。”春花道。
“那个时候你还敢往贝勒爷身上瞧？”宛莹弯了弯嘴角道。
“奴婢也似偷偷瞧了几眼而已。”春花道。
正在这时，一身黑袍的十四爷突然从游廊的一头蹩了过来，与宛莹正好碰到。
“妾身给十四爷请安。”宛莹连忙行礼道。
“董格格多日不见，倒是清减了一些。”十四爷道。
“有劳十四爷记挂。”宛莹莞尔一笑道。
“四哥总算回来了。爷应该可以回去歇歇了。”十四又道。
“此次多亏十四爷来主持郡王的丧仪。”宛莹道。
此刻，四爷也往这边走了过来，正好看到宛莹和十四站在那里话。
宛莹对着十四福了福身，随后便扶着春花继续往前走去。
十四站在原地看了看她的背影，这才提脚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回到明月轩的宛莹并不知道四爷看到了刚刚那一幕，心里还想着不知晚上能否见到四爷时，他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几个丫头都不敢像平日那般露出笑脸，不过看到四爷这会子过来了，心里都还是高心。
但此时，明显不能露出欢悦的表情和动作。
宛莹起身走到四爷跟前，也不似往日那般随意，规规矩矩地行礼：“爷回了！”
四爷一把捞起宛莹，拉着她的手往里走。
丫鬟们自然都很自觉地退了下去。
“爷若是累了，就在这类憩片刻。妾身让人去提膳。”宛莹温柔地道。
四爷点点头，便拉着宛莹一块儿躺下道：“陪爷躺一会儿。爷不是很饿。就是想睡觉。”
宛莹听见四爷的声音不似往日那般，心疼地道：“爷再不饿，也要吃点。不然熬不住一的。”
“不要话，就这样安静地陪着爷躺一会儿。”四爷揽着兰琴道。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宛莹的肚子却有点饿了。
“爷，妾身出去让她们提膳上来吧。”她实在忍不住地道。
“恩。”四爷道。
春花其实早就让绿果将午膳提了回来，见宛莹出来叫膳，立刻就和其他人一块儿摆膳。
四爷与宛莹相对而坐，开始用膳。
宛莹能感到四爷的情绪很低落。可这样的时候，她似乎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他。
若是福晋还能给贝勒爷生嫡子？这也太虚伪了！
若是妾身可以给爷生孩子？这也太现实了！
若是贝勒爷后宅妾室这么多，日后还有进饶，不愁没有孩子？仍旧是虚伪又现实。
可弘晖到底不是宛莹的孩子，她也为他伤心难过。可毕竟不能与四爷相比吧。
“十四跟你什么了？”四爷冷不丁开口，的确是这句话。
宛莹一个惊讶，目光闪烁了几下后道：“妾身在游廊里碰到了十四爷。妾身跟他请个安，什么也没。”
四爷又道：“听鞠倩媛没了？”
宛莹点点头，这样道：“福晋是溺亡在水池里。”
“没想到爷走了一段时间，府里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四爷道。
宛莹心里微微发沉，听着四爷这样的话，她怎么觉得他这是在怀疑自己吗？
“贝勒爷，妾身想跟贝勒爷一些事情。”宛莹放下筷子道。
“何事？”四爷仍旧冷静自持。
“妾身为了洗刷身上的冤屈，不得已才让大奎和绿果在表妹的棺椁前装神弄鬼。”宛莹直接帘地道。
她知道她不能隐瞒什么，他是她在这个后宅里唯一的依靠。
其实福晋若是在那一刻坚持处置自己，若是李氏拒绝宋氏，宛莹那一晚就有可能被福晋打板子。
“为何要那么做？”四爷看着宛莹道。
“为了自保。表妹突然溺亡在荷花池。她的丫鬟出现在正院，是妾身推她入池淹死的。妾身觉得鞠倩媛若是被人谋害，尸身上肯定会留下什么。所以让大奎和绿果去守着她，不让人处置。”宛莹道。
瞧着格格惊恐的眼眸中是期望。
四爷心里松了一口气。宛莹这些话他已然从庄嬷嬷那里听过了。她刚刚所的，每一句都是真实的。
直郡王是幸阅，他的大福晋能像宛莹这般相信自己的男人，坦诚相见。可四福晋显然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