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九沉默握剑,面部依旧是毫无表情,只是左手握着剑缓慢向前送去。
只有站在他的面前仔细察看才能看到眉眼深处藏着的那一丝着急。
门缝处开始有了木屑簌簌落下,被风吹起飘舞到那些守卫的脸上,再被春风吹落而下遗留在青石板的缝隙内。
吹走的是木屑,吹不走的是留在脸上的寒冷与锋利感。
冷彻入骨,锋利入骨。
城外的风吹得并不狂。
只是由于城墙太过高大,所以当周围的风汇聚到城门再经由那些狭小的门缝往城内吹去之时,就开始变得呼啸了起来。
甚至还伴有一些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声音。
更多的风无法享有这座城的庇佑和温暖,被那扇大门粗暴的反弹而回,吹起杨贺九的一头黑发,向后飘散狂舞了开来。
风已是迫不及待,那扇门瑟瑟发抖,而内侧通道处的门栓则是岌岌可危。
可拿着星碎男子的动作依旧缓慢,似乎是不再有了前一刻的着急,或许有人会觉着这位青年男子过于虚伪。
说的好听,但实际做起来可看不出你有半分着急的样子。
变化如此之大,那自然是能证明有人对他说了些什么。
而在前一刻严卫楚才刚刚离去而已。
严卫楚离去了,但并未走远,坐在一间屋顶上,依旧是那个姿势。
右手抬起酒壶饮了一口,而后赶忙擦掉嘴角酒渍,凹陷的双眼看着城门口的位置,仿佛他的双眼中已经看到了星碎剑尖刺破城门的画面。
自言自语的开口道:“你既送给了他剑,那你的学生又如何能不杀人?”
剑是兵器,且为凶器。
无论是文人墨客甚至是王公贵族随身携带用来彰显身份也好,还是年迈老者趁着清晨时分在院内舞上一阵强身健体也罢,都无法掩盖它本就是杀人兵器的事实。
即便两侧没有开刃,毫不锋利,那它依旧是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