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打仗,根本就是屠戮。
平南王对此早已习以为常,脸上并没有什么异常之色。深陷的双眼透过朦胧的雾气,本是泰然自若的脸上,蓦然多了一分疑虑。
隐隐感觉情况有些反常的他,方才眯起了双眼仔细查看。
眼过之处,敌人居然在这箭矢中大片大片葬身,无力抵抗。平南王眼中冷光迸射,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原来,这只是一群满脸疯狂、只一味向前冲锋的新兵,不仅没有打仗的意识,就连行进的轨迹也是乱成一团,毫无战术可言,加上本身士气低靡,军心涣散,越看越像是故意来送死的。
“好狡猾的狐狸。”
薛乾绝对是有意派出这些新征的士兵前来送死,而其目的是为了消耗己军手中的箭矢。平南王顿悟,顿时心忧不已,八万将士手中箭矢本就不多,这番消耗下,己军将会陷入极为不利的局面。
“所有步弓手,马弓手即刻停下。八营剑盾手分散开,战术不变。等敌人接近,再放箭。”
平南王急忙命八营将军调整阵型,所有士兵持盾在前和头顶,井然有序,整齐划一。不出意料的话,敌人的攻击即将来临。
终于,一切安静了下来。旷野硝烟滚滚,千疮百孔,到处堆满了人的尸首,鲜血汇成了一条不大的河流,沿着低矮的平地缓缓流淌,触目惊心。印有“薛”字的讨伐纛旗,七零八落插在地面,旗面上,不知被箭矢穿了多少个洞。
旷野四周,生着数十棵盘根错节的棕榈树,枝头旁逸斜出,交错缠绕,十分繁茂。此时,那棕榈树上,不知道从哪儿飞来一只又一只的乌鸦和秃鹫,盯着大地上的尸首,犀利的瞳孔中满布食物的期望,它们拍着双翅,尖叫着,祝贺着……
五万有余的新兵残存一半不到,侥幸活着的人都东倒西歪的趴在地上,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伤。他们眼里充满了恐惧和痛苦。一些没有死去的士兵则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直到那生机慢慢湮灭。在这种情况下,对他们来说,死亡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看到昔日的好友倒在了自己身旁,望着受伤的战士痛苦哀伤,嗅着这满地腥臭的鲜血,有士兵丢掉了手中的武器,孤零零地立在原野上,满眼含恨,悲不自胜。他们再也不愿意往前走去,即使那后方有将军不断挥剑砍来,逼迫着他们往前继续冲。
非人道的战争不会解脱任何人,只会加深更多人生活的苦难。
叛军的擂鼓声已余几里余外传来,当马儿的嘶鸣声响彻了这个大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