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蛮伏着身子在那窗槛上细细地观察,又探出头去,瞧那窗下面的小街。
小蛮回头说:“你们怎么又开始吵了?据我看,这条绳子虽足以表明有人从外面进来,但客栈里面一定有内线。”
这句话一下子使那帐房大为泄气。他紧闭着嘴唇,两只胡桃似的眼睛向聂小蛮凶狠狠地瞧着。在他的眼光中有一种明显的情绪,仿佛说:“你这官儿,真不懂事儿!我请你帮忙,你却反把责任归到我身上来了!”
他大声问聂小蛮道:“大人,您这话有什么根据?”
聂小蛮却似浑然不觉地答道:“你要根据?嗯,当然是有的。第一,这条绳子所以能够钩在这窗拦上,自然是有人先开了窗子然后才钩上的。像昨天夜里这样的天气,照常人的习惯来说,这两扇窗夜里自然是关闭的。假使这里没有内线,这窗子怎么会自己打开?第二,这绳上的铁钩若说是外面丢进来的,即使钩得牢,也不能钩得如此稳妥。是不是?所以我敢说这开窗和钩绳的动作,都是里面的人干的。我说这里面有人作内线,难道说错了?”
帐房的面色由白而变青,眼睛里几乎爆出火来,却兀自紧闭了嘴,又不敢向聂小蛮发作。
李可容趁势道:“现在明白了。我们的损失应该问你们赔偿。”说着用手指指着那帐房先生。
贾回舟也附和说:“当然要赔,一文也少不得。我的银票和银锞子一共有值——”
聂小蛮这然拦住他们道:“慢!不要胡说。要说赔偿损失,客栈也不能担任,这是通常的惯例。大明律法上,也没有这样的条款。我看眼前最切要的,我们应当责成王兄查明那个内线和贼人,别的话多说无益。”
王帐房大急,道:“大人——你叫我怎样去查?你简直要害惨我哩!”
贾回舟瞧着旁边的二柱,又道:“这里的茶博士和小伙计一共有几个?都给叫来问问……”
“你!”
小个子的二柱着了慌,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可没有关系——昨夜里胡有三告了假,我——我是替的他的班——”
李可容大声说:“哼!有个茶博士昨天夜里请假!这就值得注意——”
聂小蛮不耐烦地摇手道:“你们别扯谈了,这案子我自信很有把握。不过这客栈中的人,都须听我的指挥。王兄,你让你的人全听我调遣,你能不能办得到?”
秃顶挫子的目光一转,神色平静了些,于是又变了一副面孔,仿佛充了气的猪尿泡被钉扎了一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