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头胡德富说道:“这个伤痕厉害极了!分明一中鸟铳立时致命,连救命声都喊不出的。”
聂小蛮点点头,又扭过头来向蒲椒仁问道:“这个尸体你可曾移动过?”
蒲县尉摇了摇头,还没答话,那旁边的仆人忽然接嘴说了一句。
“刚才夫人因为楼梯下不能通过,曾经叫权十三拖动过一下。”
聂小蛮又点了点头,立直了身子,向尸体仔细端详。然后,他又走到死者的足劳,重新低沉着头细瞧尸足上的那双黯色级皮的洒鞋。停了一会,他方才移过床被,重新把尸体遮掩起来。
接着聂小蛮回到外间,向蒲县尉低声说了一句,叫他请死者的夫人到外间里来谈话。
过了一会那妇人仍低垂着头,被那中年女佣扶着,慢慢地走到外间里来。她的瘦弱的腰肢,迈步时似有一种天然的袅娜,她在一只圈椅上坐下,那手中的素巾依旧掩住了她的樱口。
聂小蛮开始说:“牛夫人,这案子发生的经过,我已经大概知道了。现在还要问几句话,请夫人以实相告。”
那妇人略略抬了抬头,紧蹩着双眉,操着带杭州口音的官话,答道:“这件事我可以说完全不知道,因为这一回灾祸实在是出乎我们意外的。”
聂小蛮道:“但前夜里发案的时候终究在什么时辰?夫人可知道?”
她的目光注视在地板上面,摇着头缓声答道:“我不知道。那时我已经睡了,牛以智却还在书室中。他日间筹备生意的事情,晚上照例要看下书,总要到深夜才睡。书室在东面的楼上,我们的卧室却在西面。故而他在书室中的举动,我是不知道的。后来我忽听到轰然的一声鸟铳响声。”
聂小蛮忽扬一扬手,问道:“对不住,夫人,请你回忆一下。你在听到鸟铳声以前可曾听到其他声音?”
美妇人摇摇头:“没有。我是给鸟铳声惊醒的。”
“好。请说下去。”
“我当时本来不敢起身。可是后来我呼叫不应,这才勉强穿了衣服下楼,点起了楼下的油灯,才发觉牛以智已经倒在地上。当时我仓卒间下楼,所以不曾想到注意到时辰。”
“你下楼发觉的时候,可曾瞧见凶手?”
“没有。
“听到什么声响吗?”
“也没有。那时整个房子都是静悄悄的。除了我的夫君倒在地上以外,这整个屋中只有我一个人。那时我几乎被吓破了胆!”
聂小蛮侧过了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