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上,我困意渐消,慢慢地梳理了一遍昨夜的收获。
我们已经了解郝淑卿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她喜欢张国荣,最爱的是他的那首《梦到内河》。她年近三十,仍然保持着让人艳羡的少女情怀。她患有1型糖尿病,何遇是她生命里最大的寄托。她对这个世界的色彩极为敏感,却深爱着一个眼里没有色彩的男人。
我只要闭上眼睛,就仿佛能看见她的身影。她好像就那样生灵活现地坐在工作台前,用电脑绘板勾勒着眼中美轮美奂的世界,闲暇之余便开始思念自己的爱人。
也许她到死都不曾知道何遇内心的真实想法。
也许她生命里最后的时刻正是躺在何遇怀里度过的,她也许会为自己生命的消逝感到遗憾,又也许会因为所爱之人仍在眼前而感到幸福。但如果时左才的推测是真的——这一切好像都太残忍了些。
我忍不住问:
“时左才,你觉得……何遇真的会对她做出那种事吗?”
“谁知道呢?”
时左才慢悠悠地转过头来,脑袋枕在双手上,懒洋洋地看着我,脸上还带着几分莫名其妙的笑意——他竟然在笑!
我知道他又开始“神经刀”了。
“生活里越是克己压抑的人,越容易展现出反SH人格……反倒是那些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跳梁小丑,其实不足为惧。”
我没说话,心底已是默认。回想起这几年发生过的社会新闻,那些持刀闯进幼儿园伤害无辜小孩的犯人,在作案之前,一直都只是默默无名的工厂工人,人类的压力如果找不到宣泄的渠道,迟早会像短路的机器一样坏掉。
过了一阵,我回味着时左才的那句话,慢慢抽了抽嘴角:
“说起来,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是在说你自己?”
“或许是吧。”他笑眯眯地说。
进了墓园,时左才直接走进登记室,声称自己是来拜祭远房亲戚的,又报出了郝淑卿的名字。工作人员没有一丝怀疑,便直接抱出了名册,一阵翻找之后,给我们指明了郝淑卿墓碑的方位。
虽然早在昨夜时左才已经猜出了郝淑卿已经去世的情况,但当这个名字真真切切地出现在名单上时,我的大脑还是不由得一阵恍惚。
这一切都是真的。
“走之前把名字登记一下。”
工作人员递出了拜访名册,我正犹豫间,时左才已经将其接过,洋洋洒洒地签了名,又递给了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