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能不打自然最好不打,嬴政亦是当世豪雄、雍州兵马亦是我炎黄子孙,若能和平一统,大家携手共击外夷,自是最好不过,可若是高官厚禄都说不动,也只能沙场分雌雄!”
这是真心话,这些话他既不怕被外人知,陈骜也不外人。
陈骜听言,毫不掩饰称赞之意的点头道:“都说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大郎身居高位、手掌百万兵,还能有此仁心正念,为伯深感骄傲!”
陈胜苦笑道:“说来不怕伯父笑话,外界虽常誉侄儿战无不胜、攻无不破云云,但其实侄儿是真不愿轻启战端,甚至于是有些畏惧开战,每每一想到,刀兵一起,麾下将士便会大批大批的客死异乡、死无全尸,便只觉罪孽深重、五内俱焚,世人只记得侄儿打赢了哪些战役,侄儿却只记得麾下的将士们都死在了哪里……谁不是娘生爹养的,谁的命不是命呢?”
就好像世人只知,巨鹿一战而九州风雷动。
而他却只知道,追随他从邯丹奔袭巨鹿的那四万三千虎贲军将士,最终活下来的,只有六千五百七十二人……
陈骜心下大感动容,神色肃穆的沉声道:“为伯岂会笑话你,上将军曾言:‘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视兵事如儿戏者,必将死于刀兵之下,唯有将兵事视之为国之重器,慎之重之者,方可百战不殆!”
“这或许就是你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原因!”
他不只一次听陈虎等人说起过陈胜心善,见不得人受欺、见不得人受苦。
以前他是不太相信的,私底下甚至不只一次疑心过,陈胜会不会是一名掩饰得极好的野心家?
因为在他的想法当中,一个心善的人,怎么可能会发动那么多场战争,又怎么可能走到陈胜今时今日这一步?
话说得太明白了或许有些残酷,但事实的确如此,这世间上绝大多数大富大贵者,都是没有任何善恶观、道德观的人。
但现在,他倒是有些相信了。
因为陈胜方才这番话,不是一个伪装成良善之人的野心家所能说出口的。
野心家的眼里只有权位与利益,哪里看得到底层人的苦难?
就算能看到,看到的也绝不是他人的苦难,而是自身的损失……
陈胜听了陈骜的话,心下亦是若有所悟。
现在想来,他为什么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不正是因为他害怕有人死,每一战都在绞尽脑汁、竭尽全力的拼命思考以最小的伤亡、获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