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已经是万幸了。每日里,还是会来这静心俺,陪着他说说话,偶尔说说娃娃的事情。
可赵琮华都不搭理她,半年来,在这静心俺,是一句话也没有会过。
况蕴藉觉着,自己这男人,是过去的事情太可怕了,需要一些时日来调整,便没有逼问他什么,也没有将自己八年来压抑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知道他的不易,便更加温婉体贴了,只和以前一样,好生照顾着他们的娃娃便是。
在这静心俺住了半年,这身上稽魅毒还无法完全清除,加上黑峡谷战役时候,留下来的水症,这身子还是不大利索的,直到皇上驾崩前夕,传召他,他这才整理妆容进宫去。
皇上是单独传召太子的,赵琮华在这静心俺里,坐了一个时辰,浑身有些颤抖,双目无神,盯着这佛像,后来娴淑太后前来劝解,这才穿戴梳妆到宫里头去。
这进宫的路上,还遭受了一次暗杀,这死侍来势汹汹,一看这死侍的路数,赵琮华心头便明白,这是赵琮掖派的人。
这赵琮掖最后的机会,便是在他赵琮华去京城的路上。这路上,若是顺利,赵琮华见着了皇上,若是八年前的事情说开了,怕是这太子之位,和这皇上之位便不是他的了。
可是这太子已经修整了半年,本就是犷澜国数一数二的高手,这马车里头一块儿同行的又有犷澜国的国师薛长峰,这些死侍,一会儿功夫便被击退了。
赵琮掖没有法子,便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赵琮华和薛长峰进了皇上的寝宫里头。
皇上不能言语,只是这样静静的看了看赵琮华,这一双混浊的眼眸,颤动了几下。赵琮华倒是觉着生疏和冷漠,这心头没有半分的父子情分。
八年前黑峡谷战役,赵琮华心头是怨恨的,是放不下的,他的几万琮华军,这亡魂,怕还是在黑峡谷怒吼哀鸣。
皇上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师傅和自己的情敌薛长峰,这薛长峰就站在这寝殿的门口,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曾经的学生,现在奄奄一息的皇上,这脚硬是没有挪动半分。
那日,皇上这寝殿里头,所有的太监和奴婢大气都不敢出。知道这太子和皇上的关系,都恭恭敬敬的低垂着头。
见他快咽气了,赵琮华面色平淡,瞧不出半分的喜怒哀乐,就这样看着自己这父皇,薄唇微微启开,徐徐吐字:“为什么,我只想问你为什么?”
皇上伸手,这眼眸一红,他知道自己这儿子,是在逼问自己,为什么八年前要下旨说他叛国,说琮华军是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