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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夫君回家(1 / 1)

苏觅娇小的身子蜷缩在男人结实的胸膛里,赵老三一双粗粝的大手紧紧的箍着她,只差将她这一袭人扣入自己怀里了。

片刻,这才松开了怀里的小娘子,他何尝不是一天一夜未合眼,眼下原本黝黑的面颊,越加暗沉了些。苏觅哭完后,仰着头,瞧着他疲惫又有些沧桑的面颊,白生生的面颊上,眼泪簌簌往下掉:“夫君,都怪我,让你受苦了!”

赵老三没有说话,只是伸出粗粝的大手,摸了摸自己这小娘子的头,又柔声道:“娘子说什么呢,你嫁到赵家村来,我便是你唯一的依靠,只是素日里那些村妇我来往得少,所以不怎么亲厚而已!”

见男人声音有些沙哑,苏觅吸了吸鼻子,小巧的面颊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花花:“夫君,这次咱们回去,定好生与赵家村的人相处!”

男人知道,自己这小娘子只是蠢笨了一些,心底太善良了,这些妯娌村妇就是嫉妒她模样儿俊俏,嫁了男人身强力壮,不缺衣短食的,心里头不畅快。若是哪日,她家落了难,缺衣短食的,说不定这些村妇还待见她一些。

“日子是咱们自己的,只要娘子不觉着日子苦,管他人作甚?”

知道男人一向是清淡惯了,也变点点头,伸出小手来,放在男人宽厚的手心里,手心老茧比较多,苏觅紧紧的握着:“夫君,这些天色已暗,咱们在这平和县住一宿,明日再回去吧!”

“家里还有牲畜,娘子若是不累,咱们得连夜赶回去!”赵老三不想在这平和县多呆,隐居在赵家村八年之久,若是此时在这里遇见官衙认识的人,怕是前尘往事就不是秘密了。

苏觅也是心疼男人而已,见男人这么想回家,抿了抿一张桃唇,小手将男人粗粝的大手拽得更紧了些,“我也想和夫君回家去,那咱们赶回去,只是夫君怕黑,这夜里赶路,能行么?”

“无风无雨倒是没事,只是想着和娘子一同回去,心头便踏实得紧!”赵老三抬眸,瞧着周遭夜色渐起,心头倒是觉着有些踏实,在这平和县,怕是只有掩盖在夜色里,他才觉着是最安全的。

道完,苏觅便拉着男人,一同往平和县外出城去。若是再晚一些,这城便出不去了。绕过了巷子,苏觅想起方才在此处,被王婆子险些卖到醉香楼去的事情,便吸了一口气。一只小手箍着男人壮实的胳膊,突然闻见了一股血腥味儿,低眸仔细一瞧,男人胳膊上竟然有鞭痕。

“夫君,这官衙对你用刑了?”苏觅方才只顾着高兴了,竟没有发现男人身上全是鞭痕。

“都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的!”夜色里,赵老三薄唇微启。

苏觅一心一怔,小手顺着男人的胳膊摸了摸,这胳膊上全是伤痕,月色下斑斑驳驳的血迹凝固成暗红色。清瘦的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饶是因为心痛得紧,一双水眸又噙满了泪花花:“夫君,咱们歇歇再走吧!”

昨日被官衙抓去后,赵老三便被关在了水牢里头。说是犯了死罪,现在官家最心烦的便是欺行霸市的人,战乱时间,百姓于水火之中,若是在村里欺负了百姓,定是死罪。

半夜,赵老三又被一群喝了酒的衙役抓来问话,意思便是若是能给钱,这桩事情便这样过去了,若是没有钱财,那么便是丢性命的事情。若是以前没有成亲,赵老三定是毫无牵挂的,但如今有了小娘子,他便只能生生忍着,任由这些衙役,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抽打周身。

几个时辰后,终于累了,这衙役才离去。赵老三便在刑房绑着,今日晌午时分,才又将他拖到牢房里头关着。一天一夜滴水未进。

听说最近京城来了很多要员在平和县住着,赵老三生怕认出了自己,毕竟他现在只是赵家村的村民赵老三,只想和自己小娘子偏安一隅。旁的事情,管他风起云涌,与他再无瓜葛。沉思片刻,拖着疲惫的身躯,伸手揽住了苏觅瘦削的肩膀:“娘子,我现在只想和你回家去!”

“可是……”

“娘子不要再说了,只有在家里,我才觉着是踏实的!”赵老三牵着苏觅,接过她手里的包袱,便阔步出城去了。

夜色静谧,夏日的风席卷而来,周遭不时有萤火虫飞过,出了城赵老三这才松了一口气。脚下的步子,也渐渐慢了下来。苏觅见他手心儿全是汗,一只小手将她攥得更紧了些,以为他是害怕:“夫君,都说我命硬,这夜里怕是妖魔鬼怪,不敢来侵扰咱们的。”

侧眸,借着月色,赵老三见自己身侧的小娘子眸色清亮,小巧的面颊在月光下白生生的,恰云般柔软的头发,在夜风下飞舞,时不时的这碎发被送到面颊和脖颈处。

一只大手,忍不住将她揽得更紧了些,苏觅贴着男人结实的胸膛,虽是有淡淡的血腥味儿,但心头却踏实得很。

“再怎么说,我也是大男人,娘子少听那些村妇的话,什么命硬不命硬的,我只知道,现在我一刻也离不开你!”

夜风习习,苏觅听了这话,心头跟吃了蜜一般甜滋滋的,侧身忍不住伸出一双小手来,踮起脚尖捏了捏男人黝黑的面颊:“夫君精神这么好,就会调侃人家,我看,就应该还在里头多关一阵子!”

“说到这,我倒是奇怪,今日晌午一过,衙役便说我可以出去了!”

苏觅眸色一闪,不想将今日白天的事情给夫君说,虽是陌生男子,与她还无瓜葛,可毕竟对她的事情上了心,她怕自己男人会多想。

“也许是这些衙役觉着,夫君穷苦,榨不出什么油水来!”苏觅抿了抿一张桃唇,又将一只小手放到男人宽大的手掌里头。

道完后,男人虽是沉思着,但也没有多问。

还好,这一路都是平坦的大道,借着明亮的月色,二人走起来倒是觉着凉爽,一点儿都不害怕。

天麻麻亮的时候,二人便到镇子上了,这集市上猪肉摊上的掌柜,已经开始在买猪肉了。赵老三浑身衣裳破烂,还沾了不少血渍,生怕被这镇上的人瞧见,吓着了他们,紧忙拉着自己娘子回赵家村去。

到了赵家村,这天已经大亮,罗德清妇人见二人回来了,便抱着自己娃娃回家去了。苏觅见院子里堆着土豆,好些豆子也收回来了,甚是感激。

苏觅这才瞧清楚,自己男人原本精神饱满的面颊,这下除了伤疤,便只剩下疲惫。壮硕的肩膀,衣衫被鞭子抽破,伤疤凝固的血,看起来触目惊心。白生生的手,轻轻抚上结了痂的伤口,这眼泪便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轻轻褪下男人身上的褂子,烧了热水倒到浴盆里,试了试水温,这才让男人坐在里头。知道男人身上伤口疼,拿来一方干净的锦帕,轻轻的给他擦拭掉上头的血迹。瞧着周遭的伤痕,苏觅眉心一蹙,一双水眸通红,怕男人担心,又将眼睑里的泪花花忍了下去。

这清理伤口便花了半个时辰,洗完后,苏觅又拿来干净柔软的锦帕擦干了肩头的水珠,知道他这伤口定是钻心的疼,便没有拿衣服他穿。径直走在卧房去,让男人坐在床铺上,她便去衣柜头拿出了玉虚茉莉膏来。

这茉莉膏是上次苏觅被苏炳怀打,赵老三给她买来消肿的。苏觅挽起衣袖,露出两节白生生的胳膊来,用手沾了些茉莉膏,涂在赵老三肩背的伤口上。

“夫君,疼不疼,若是疼得厉害,你定要说出来,我再轻些!”苏觅瞪大一双褐色的水眸,将油灯拉近了一些,这有的伤口很深,红白相间的肉,十分刺目。苏觅一双小手有些颤抖,自己男人本来沉默寡言,在赵家村生活得好好的,现如今,这村里的人,怕是都不待见他们二人了。

擦完了药膏,赵老三觉着这火辣辣的伤口清清凉凉的,苏觅见这药膏有的还没有化开,便拿起扇子,轻轻扇了扇。一边扇,一边用嘴吹风。

男人实在是有些疲惫,躺下来靠在苏觅的腿上,一双狭长的眼眸,瞧着她清秀温婉的面颊,慢慢儿闭上了眼睛。这一天一晚,他从未像现在这般踏实过。外头虽是阳光普照,他却睡得很安稳。

苏觅虽是也觉着疲惫得很,但男人在身旁,她心头却有着从未有过的满足。一双眼眸通红,低眸眨眼间,却觉着自己怀里躺着的男人,和昨日白天遇到的那男子眉眼间有些像。身子一怔,伸手揉了揉眼,再仔仔细细瞧了瞧,自己怀里的男人面若刀削,面颊黝黑又疲惫,与那相貌堂堂的男子,没有半分相似。

窗外有风吹来,苏觅伸手轻轻抚上男人笔挺的鼻子,饱满的额头,极薄的唇,又担忧起王婆的事情来。王婆后事还没了,日后这村里的人,他们如何相处,王婆那儿子会不会来找他们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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