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苦想许久,少年终究还是不能突破心里的那道根深蒂固的天道至上的观念,默默的下去了。
台下一片哗然,却没有人再上去,因为他们知道,要是不能理解天道与人的关系,他们是不可能获胜的。
就在众人以为要结束的时候,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传来:“哈哈,小朋友,老夫来和你争上一争!”师冥月闻声看去,却又是惊讶的捂住了嘴:爷爷!
只见一位星眉剑目的老者大步走来,看似一步一步的走来,但是每一步却又像穿过了一片空间,只是几步就走到了树桩上———是的,直接走到了树桩上。
曾衲暗暗苦笑一声,他知道,自己虽然深谙天道,却只是纸上谈兵而已。眼前这老者那随意的几步,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他却是知道,每一步都隐隐暗含了天道。
“老人家请!”明知是输,倒不如送一个人情了。看这样的人物,在这森林里地位必然不低。老者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倒也不点破,又是“哈哈”一笑,一挥衣袖,倒是盘膝坐下了。看那坐姿,竟是地球上佛门的双足跏趺。
“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老者开头一句竟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倒是震惊四座了。曾衲一听,心中也是一喜:有门!虽然不知道老者为什么说出这明知是输的话来,但是既来者则安之。
“非也非也,人道伦常,天道之基。”
“天道无情,人道多情,天道方大道,人道终为小道。”
“修道最终之境,乃天之大道也,故为天道。所谓修道,乃人修。故天道只是一个工具。”说到这里其实曾衲已经算是犯了众怒了,因为在一群对天道顶礼膜拜的人面前说天道只是工具,很明显是挑衅。但是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老者拂须掩面,像是遇到难题了,良久才继续说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自成天道。”
“老人家你错了。天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自远古时候鸿钧道人合道以来,迟迟寻不到那遁去的一,但是一线生机仍存在。所谓修道之人,不就是追求那一线生机吗?天道有常,天道无常,一切都是合道之人把握。我们坐在这里论道,难道不是为了寻觅到那遁去的一吗?”曾衲侃侃而谈,意气风发,颇有一代宗师的风范。
老者身子一歪,不再那么沉着,但也不想就这样认输:“那你说,天道是什么?”
“我不知道天道是什么。自盘古开天地之前,天道就已经存在,而盘古身化天地,却气化三清,衍化十二祖巫,留下传承,这不就是那一线生机吗?在我看来,天道是一个有生命的东西,或许只是一种比我们强大很多的存在吧。就像我们圈养动物一样,可能在天道眼里,我们也只是被他所圈养的一群动物而已。”
“哗”,台下众说纷纭,大家都被这样的言说震惊了。他们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尊崇天道,天道至高无上,什么时候有人敢提出这样的言论出来。
不管他们怎么想,曾衲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些事。刚才的想法都是一瞬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的,像是有人准备了一大套说辞,然后硬塞到他的脑海里。但是他并不是在想这些,而是在想对面老者的话。在他看来,那个老人家明显没有认真对待。他在疑惑这个老人的出现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却又恰恰给了他征服所有人的机会。
“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不知不觉间,曾衲竟开始低声吟诵起老子李耳的《道德经》。但是不知为何,虽然是低声吟诵,在场所有人的耳边都清晰的听到了他的声音。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小友,等等。”老者突然打断了曾衲的低吟。曾衲抬起头疑惑的看向他。
老者不好意思的哂笑一声,道:“小友,你刚才说的‘太上’是什么意思?”
“所谓太上,太上无情,太上谓大人也,太上,谓太古无名之君也。太上以其影留下界,恐人亵慢,将命六丁取之。”
“太上!太上!太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老者不知道想通了什么,状若癫狂,有形似清明。突然大吼一声“哈哈!”
众人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看向曾衲的眼神不再那么排外,反而多了一些尊崇和好奇。
“今天我宣布,这位小友,从今以后为晦暗森林无上贵宾,见之如见我!”老者大声宣吟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