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柏亦东还在办公室里待着。
他仰靠在大皮椅里,右手两指夹烟,嘴里吞云吐雾,两只脚高高的架在办公桌上,而办公桌上文件、烟灰、烟蒂杂乱无章,狼藉一片。
若大的办公室里此时是烟味弥漫,烟雾缭绕,都不知道到底要抽多少烟才能达到这般景象。
可,即便如此,他心里的恐慌依旧未消减半分。
恐慌?
是的,恐慌。
他总感觉有什么事儿要发生,这事儿很可能和自己有关,但具体是什么事儿,就是想不出也猜不到,这才让他终日惶惶不安。
虽然他在人前掩饰的很好,却终究欺骗不了自己。
这种情绪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出现,这两日更是愈演愈烈。奇怪的是,这种情绪不光来的快速,还很莫名其妙,之前毫无征兆,几乎是瞬间出现。
他一开始认为这种不安是柏亦北带给他的,毕竟柏亦北这次回来就是和他抢“凌雲”的,现如今柏亦北不仅顺利占居高位还处处对他压制。
不过很快他就推翻了这个理论,柏亦北回来和他争地位,他愤怒;柏亦北占居高位压制他,他愤怒;柏亦北和他抢合同,他愤怒……
他清晰的感觉到,柏亦北对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让他愤怒,并且只是愤怒,从未感到害怕。
还有就是,这种惊惧惶恐的情绪是这两天才冒出来的,他非常确定这种情绪的起因不是柏亦北。
然,不是柏亦北,又会是谁?这似乎成了一个解不开的迷。
柏亦东一脑门子乱糟的时候,有人推门而进,他定睛看去,进来的不是别人,是他的妻子梁碧娟。
结婚几十年,梁碧娟拢共来“凌雲”也不过几次,这时候过来,让柏亦东感到奇怪,他问:“你怎么来了?”
梁碧娟走过来,没有立即答话,而是用手指顶着鼻孔,紧蹙着眉毛说:“怎么这么大的烟味,你这是抽了多少啊?”她一向惜命,对危及健康的东西一向避而远之。
柏亦东把两脚撤下来,两手弹着落在胸前的几点烟灰,冷冷的说:“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就滚。”
他们夫妻是属于正宗的商业联姻,为了各自的利益绑到了一块儿。没有感情基础,婚后生活自然就是那种相敬如“冰”模式了。
梁碧娟是富家之女,她有她的高傲,绝不做降低格调热恋贴冷屁股的事儿。所以,柏亦东与她淡漠相待,她也绝不赠予一点柔情。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