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家伙竟然问她:“死又什么好怕的?”
“死不可怕吗?”
格安摇头。
扶着她走了几步,才又接着说:“死了什么也没有了,包括知觉,这有什么可怕的,像空气像风一样,活着才可怕。”
庄思颜觉得她遇到一个精神病患者,或者也叫哲学家,但是他们在这里走的太久了,也太无聊了,哪怕对方是精神病,她也想说下去。
“活着有什么可怕的?”
“活着有很多想要又得不到的人或物,会让自己难过伤心,做错了中还会悔恨,不可怕吗?”
庄思颜:“你现在已经是喀什族的王,还有什么是得不到的,也没什么好悔恨的吧?”
这句话一出口,她就真切体验了一把悔恨,恨不得时间能立刻倒退几秒,让她把前面的话吞回去,或者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也成。
果不其然,格安说:“当然,你就是。”
庄思颜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她答不出来这话,只能的把风沙灌住的脑子尽量拔动两下,含糊地说:“对呀对呀,我就是悔恨的,明明不可以来这里的,我为什么要跟你来,你当时是不是念了什么咒语,把我迷住了,所以我才会这样?”
生硬地把话题岔开以后,顿感心力交瘁,也不再想说话了。
这时太阳已经沉了下去,远处沙漠的边缘形成一块红的火烧云,看着要把天空都全部点燃一样。
风起了,沙跟着也起了。
夜很快就会跟着来,他们今日又要这里过夜了,但是在沙漠里过夜实在不是好事。
白天晒到烫人的沙,到了晚上风一起,冷意就会上来。
温差大到难以承受,他们每次为了保暖,都不得不把自己埋在沙里,可庄思颜每次这么做的时候,都会有种再也出不来的感觉。
好像这样一埋,她就会死在这里,从此再也出不去,所以每晚她都睡不好,一层层看着沙落,赶紧打掉。
这也是她比格安更累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