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嫔往外走,脚上的攒花的绣鞋很快就踩进了雪里,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她有些固执地往宫门口走,倒把宫女吓了一跳,又不敢过于阻拦,只小声说:“娘娘,这会儿宫里都宵禁了。”
荣嫔“嗯”了一声,眼睛看着地上。
雪里什么也没有,凌天成走时留下来的脚印,早就被新的雪花覆盖住了。
那么平,那么白,如刚入宫的荣嫔一样,什么也没有改变,他也从未来过。
荣嫔在雪里站了一阵子,大朵大朵的雪花落在她的肩头,她的头发上,很快就形成了新的白色。
她伸手接了一朵雪,拿到眼前,借着宫灯的光,仔细看那上面折射出来的彩色。
夜真的很深了,宫女跟着她出来也冻的要死,此时忍不住又提醒她:“娘娘,回去吧,雪更大了,别冻坏了身子。”
“是呀,别冻坏了,这身子……,也只有自己珍惜了。”荣嫔答,真的往回走。
在宫女的服侍下,她用热水洗了手脸,还泡了脚,这才躺到床上去。
却整宿都没有睡着。
被子里没有丝毫温度,越睡越冷,荣嫔把身体缩成一团,到天色渐亮时,才迷糊着睡了过去。
执夜的宫女,听到她夜里来回翻腾了几次,可是娘娘的心事她们也不懂,只能轻叹着守在榻边。
到亮时,见她那边没有动静,还以为是睡着了,也就没有惊动她。
与荣嫔相反,庄思颜的宫里,热的冒汗,她半夜里也醒过几次,把被子踢掉。
可还没完全踢开,平儿赶紧又给她盖上,还小声嘱咐:“娘娘,外面下雪了,冷,您盖好点,别着了凉。”
庄思颜捂了一身的汗,实在憋不住了,从床上坐起来说:“能下多大雪,给我整的跟过冬似的。”
平儿就笑:“可就是过冬了。”
庄思颜没办法,要了一杯茶喝了,把最上面的被子掀掉,然后给平儿洗脑:“我跟你说,晚上盖的太厚,早上起来才容易生病的。
你想啊,从极热的地方,一下子到了极冷的地方,落差那么大,肯定受不了。
所以还是少盖一点,觉得微微发凉,也跟外面的温度相近,这样明早起来,神清气爽。”
平儿不懂她说的,吾自追着前面的话问:“可您明早为什么要去外面冻?”
庄思颜:“……”
感情她前后的话都是白说的,这丫头只听懂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