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何从,他感觉一片茫然:一来自己势单力薄,夫人乃一弱质女流,又有幼子嗷嗷待哺,如果被灰衣人发现蛛丝马迹,那将后患无穷,只得留待以后,有机会再对灰衣人一伙慢慢察访;二来夫人与孩子亦身处寺庙,多有不便,四海之大,不知归于何处,心下烦恼无比。
思来想去,只得暂且离开,另寻一安身之所,于是,伤好之后,裴鼎毅然决然地告别普观方丈及一干僧众,带着夫人与襁褓中的裴旻,离开了千载寺。
只是离寺之时,普观方丈亲自相送,欲言又止,裴鼎千恩万谢,只言“暂去还来此,幽期不负言。”便依依不舍的走了。
裴家三口一路谨言慎行,不露行藏。裴鼎左思右想,这些灰衣贼人有备而来,早就把自己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看来蜀中老家是不能回去了,只得想方设法另觅居所。
他们于路走走停停,一日行至太白山脚下,见此地山势巍峨雄壮,人烟稀少而民风淳朴,于是下定决心,与夫人从此在太白山山脚的大榕树边定居下来。
裴鼎与夫人化身为老农与农妇,从此过上了男耕女织的生活,他们只想暂且在此避世隐居,辛勤抚育幼子,指望其早日长大成人,所以在闲时便教其习文练武,打磨淬炼,以待来日裴旻成良质美玉,耀万丈光芒。
时光荏苒,岁月催人,不觉已过十八年矣,真是弹指一挥十八年,岁月如烟,斯人鬓已斑,猛然抬眼,月上弦,当空满天星繁,相对无言,只把杯酒干。
良久,裴鼎才从回忆中缓过神来,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他定了定神,缓缓起身,回到居住的厢房,从墙角一旧衣箱中搜寻半响,拿出一块看似毫不起眼的布料,珍而重之地摆在裴旻面前。
裴旻定眼看时,只见这是一块灰色绸布,虽然时隔多年,这绸布初见略显陈旧,但依旧看得出丝绸的做工却是极其考究,为上等真丝织就,入手轻而薄、绵而软,且细细的丝线致密结实。
更让裴旻觉得奇怪的是,绸布上有一副残缺的图案,依稀可见是银丝秀成的一颗鹿头,这鹿头有着一对极其漂亮的鹿角,整个图案绣工逼真,在烛光下看起来闪着银光,却透着一丝诡异。
裴旻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由自主的向父亲投去询问的目光。
裴鼎面色凝重,道:“当年我们突然遇敌,敌人的来龙去脉,我们一无所知,但从其语气来看,并非为财,而是预谋在先,谋而后动,独独只针对于我裴氏。后来,在千载寺伤愈后,我重返事发现场,你山叔已被当地人草草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