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峻远站着看了一会,一时间很想说点什么,可最后还是默默地走过来,默默地挨着她坐下,再默默地抓住女孩放在膝盖上的手。
因为常年干活,她的掌心带了点薄薄茧子,形状倒是长得好看,手指细细长长的,像雨后新出的笋芽尖儿,握在手心里微微地有些冰凉,却莫名地抚平了他内心的焦躁。
叶峻远忍不住握紧了点。
随后潮水般涌上来的,却是抑制不住的别扭和委屈。
感觉到手背传来的力道,洛笙意识到什么,空着的另外一只将装花的瓶子移到茶几中间,又把装了五角星和千纸鹤的瓶子放进抽屉里,忙完这些琐事,这才认真地看向他,轻声问,“怎么了?……你有事要和我说?”
他抿着唇,喉头微微发涩,半响才淡淡地说,“没事。”
洛笙疑惑得歪了歪头,不过也没追问下去。
漫长的寂静袭来,两人各自怀着心事,都没有说话。
叶峻远始终垂着眸,嘴唇抿得很紧,握着她的手,也跟着逐渐收紧,像是很怕她忽然消失。
她对自己真的淡了很多,虽然每天还是一起生活,不外宿的晚上,两人也会睡在一张床上,却不能否认,可是有些东西确实就是在无声无息中变了。
而促使这个变化发生的根本原因,他们都很清楚。
叶峻远说不清楚这种心情,只是觉得不安,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失措,以无法抑制在胸口逐渐蔓延。
忽然就很担心,担心哪一天,她忽然在自己的世界消失。
他又要回到过去一个人的日子。
犹豫了很久很久,到嘴的话在心里过了好几轮,他终于开口,词穷地保证着,“洛笙,程雅的事,我会尽快处理的。你不要多想。”
洛笙放在膝盖上的手蜷缩了下,静默几秒,轻轻地嗯了声。
夜晚,叶峻远看完最后一份文件,回房洗了澡,而后习惯性地进了洛笙的房间。
她已经睡下了,屋里一片静谧,脱了鞋,他掀开被窝钻进去,从后面抱住了另一侧的人。
不知是被惊醒了还是原本就没睡着,洛笙动了动,隐隐有挣扎的意思,他摁住她把她搂在了怀里,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
虽然都醒着,两人照例秉着“寝不语”的习惯,无话可谈。
洛笙被一条手臂有力地箍着腰,仗着背对的角度,无声地睁着眼,静默地望着被厚重窗帘挡住的窗口。
听得身后的呼吸声渐渐均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