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栾毅身后,二人一路回到栾府。
刚进家门,栾毅就把自己锁在了卧室,谁都不见。
无奈,韩睿只好硬着头皮,替其他人承担栾毅的怒火。
小心的推开房门,地上却没有想象中的碗碟碎片,栾毅手扶着窗框的,看着院子里的桃树发呆。
那背影,萧瑟的根本不像一个没满二十的少年。
轻手轻脚来到栾毅身后,韩睿沿视线看去,心中一阵莫名。
光秃秃的树干上没有一片叶子,厚厚的雪压在树枝上,虽然别有一番艳美,但终究是枯凉了些。
“想什么呢?”
轻轻一声询问,惹得栾毅回头看了一眼韩睿,那张往日刚毅又跳脱的脸上,却挂上了两行清泪。
复又回过头去,看着那棵由雪花点缀的桃树,栾毅哀叹一声,声线哽咽:“我怎么都没想到,从小对我怜爱无比的韩伯父,居然也和长安的鹫鹰同流合污了···”
“当初弓高侯因私德有亏遭先帝刁难时,韩伯父都还能以降将之身出头,与先帝据理力争,强保下弓高侯。”
“如今,仅仅因几家蝇营狗苟之辈威胁,就有要跟我栾氏划清界限的架势了···”
在栾毅看来,韩颓当根本就是被朝堂上,那些整天摇头晃脑的士大夫们吓住了!
见栾毅如此难过,韩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将手搭上他的肩膀。
“或许,弓高侯也不是要跟你家分道扬镳呢?”
嗯?
栾毅疑惑地回过头来:“此话怎讲?”
韩睿思虑一番,开口道:“如果是要跟你们家划清界限,又怎么会亲出而迎,中门大开?”
“要我说,弓高侯此番,应当是想要规劝你祖父回头,别跟晁错牵扯到一起。”
闻言,栾毅脸色丝毫没有好转,哀叹道:“那又如何?”
“不还是被那些人吓破了胆?”
栾毅情绪越发激动,攥紧的拳头砸在窗框之上:“这根本就不是以前那个韩伯父!”
吼叫也没能使眼泪停留在眼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韩伯父,是英雄!”
“是那个能拉开三石强弓,弯弓而射天上雄鹰的英雄!”
说着,栾毅痛苦的捂住了脸,任由泪水从指间垂落:“现在这个,不再是韩伯父了···”
听着栾毅愤恨之语,韩睿了然:信仰的崩塌,让这支温室里的狗尾草细嫩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