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胸中怒火时,安排好的托总算出场了。
问题是,这时候出场还有什么用?
刘启疑惑间,一位身形高大,面冷如兵的男子出列,抑扬顿挫道:“陛下,臣以为,长安如今局面,尽是内吏无为所致!”
刘启眼睛瞬间一亮,赶在其他人出声前问道:“卿何出此言?”
男子无视周遭同僚的怒视,坦然拜道:“五官中郎将,本职乃宿卫禁中;被盗贼都尉设于高皇帝年间,本意惩除游侠匪类。”
“今长安之乱,尽由商贾而生,内吏却毫无举措,坐视长安生乱,致廷尉欲刺,实罪不可赦也!”
话音刚落,申屠嘉怒而回身:“郅都小儿!安敢诬陷忠良?”
刘启却置若罔闻,拍案呵道:“内吏臣何在?”
一位身形佝偻的老人顿时跪倒在殿中,浑身颤抖不已。
刘启怒视着殿中之人,咆哮道:“廷尉欲刺,朕为何不知?”
老内吏闻言目瞪口呆!
自己早上明明上报了的!
刘启却没给他说话得机会,继续发炮道:“皇城脚下,居然有人截杀当朝九卿,汝这内吏干什么吃的!”
“今日截九卿,明日刺三公,后日是不是就该杀朕了?”
“啊?!!”
被刘启突如其来的怒火吓懵,朝臣跪倒一片:“陛下息怒,臣等死罪···”
“死罪,整日就知道死罪!”
“可有一个真敢去死啊?”
“让朕垂拱而治,尔等可让朕安心了?”
几个月来的憋屈和愤恨,被刘启逮住机会发泄出。
言毕,刘启拍案而起,拂袖离去,独留忠臣大眼瞪小眼愣在殿中。
当日午后,皇帝下旨:内吏无为,致廷尉欲刺,罢。
五官中郎将受金枉职,流千里。
迁故太子家令晁错为内吏;侍郎郅都为中郎左将。
翌日,太皇太后闻廷尉遇刺,调南军入长安,长安之乱渐熄。
群臣见此,终于放下心中的幻想,开始正视起刘启——
他不是乳臭未干的小儿,而是做了二十年太子的成熟君王,太宗孝文皇帝的嫡系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