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只是个简单的标识,碑上无字,仅有祥云腾蛇图腾。
她自己也说不清与月溪照之间的关联,不能说是母女,但她确实也曾被孕育在月溪照的肚子里,此刻站在这里,秋风微凉,也谈不上感伤,却亦有几分萧瑟动容。
直到指腹被薄利的草刃划开一道锐疼却不起眼的口子,她才猛地收回手嘬了一下伤口,侧过脸对月瑶道:“我知道让你们诊治九堇是强人所难……”
“既然知道,又何必再废口舌。”月瑶霎时脸色微沉,径直打断。
尹三五眉头微动,须臾又道:“我看你们这里的族人最多也就几百人来人吧?连你们所传承下来的术法都不多,街上那些老弱妇孺应该更是手无缚鸡之力。”
月瑶脸色自黯沉转白,瞪大清美的双眸凝着她,“你……!”
“月溪照对你来说似一位长姐,抑或母亲,换作我是你,也不可能答应协助一个杀人凶手的,是以……”尹三五眼尾微微挑起乜她一眼,“我从未打算过和你废口舌,虽说我术法不济,对付你却是绰绰有余,女娲族人在上古乃至万年前或许都极其强盛,但如今是个什么样子你心里也有数罢。”
月瑶紧抿起唇,眉宇间有十分凌厉的怒意。
“我身边那个红衣服的,看着三不挂五的,却也是个业火小仙,业火烧过的地方,怕是再几万年都长不出什么来了。”尹三五言语间尤带了几分惋惜之意。
月瑶怛然色变,怒视着尹三五咬牙道:“你到底是师傅的半个孩子,纵然你不能与我同仇敌忾,也不至于如此倒戈相向。”
尹三五睫毛微颤几下,慢慢垂落下去,云淡风轻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来的半个之说。”
她微微吸一口气,捧了一把黄土站起身,添在早非新坟的土冢上,才拍拍手道:“天快暗了,入秋凉,月姑娘也不要在郊野待得太久的好。”
说罢,她向前一步,“我耐心不好,容易暴躁。”
月瑶气极地望着她渐渐远去,直至她身影消失,她才将脸深深埋进了在双臂间,绿洲里的月极城,矗立在沧雾山上,云雾如沧海,缥缈离人间,有幽幽声线似哭似笑,“师傅……对不起,是我……心志不坚……他……”
……
尹三五回到小院时,月初已在为凰之意把脉,月色在旁焦急地来回踱步,那模样,仿佛凰之意很快便会被把出个喜脉似的。
见尹三五回来,月色这才停止转圈儿迎了上去,“姐姐,阿瑶姐姐不曾为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