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口处,傅伯就见小姑娘风风火火地走来。
已入夏至,她还穿着件狼皮褂子,也亏得山上温度相较凉爽才不至于捂出病来,头发不似富贵人家有花露油仔细打理着,有些干燥蓬乱,倒是好好地梳成双丫髻,生的大眼睛小圆脸很是讨喜,就是皮肤黑了点儿,又随时一副面瘫相。
“傅伯好。”豹奴抱拳打了个招呼后,就径直去敲主寝门。
笃笃笃。
一下下似敲在了傅伯的心上,着实心惊胆寒,若说飞禽与走兽在妖性方面的差距其实并不大,飞禽里有残暴弑杀的鹰隼之类,走兽中也不乏乖顺可人的猫猫狗狗。
但就是兽国那个开化程度比较低,没读过什么书的,行为大都比较莽撞,或者说直接,当然这并不是说读了书就有什么了不起,毕竟也有心眼跟着眼界一起涨的。
傅伯对这样一根筋的豹奴谈不上多么喜欢,却是绝对讨厌不起来的,就怕她惹恼了里头人,得个不好。
他还未及时去劝阻,那扇门嘎吱一声开了,就见一个脑袋探了出来,一双眼睛生的很是漂亮,像是缀进了漫天的星子,前提,得忽略掉她眼角上沾的眼屎。
“小姐,老爷快到了,八八让奴着您梳洗。”豹奴说起这些奴才话来是有模有样的,但手却已开始推那道未全开启的门。
“知道了!”尹三五在里面一使劲,砰地一声门阖上了,若非豹奴反应快,多半是会夹了手。
尹三五赶紧在多宝格中翻了件凰七七的衣裳先遮羞,又看凰琰还睡得很沉,叫了几声也未应,心中焦急也懒得再叫他,理好衣裳便出了去,顺交代傅伯稍微回避。
她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但昨夜到底是有几分酒意,再加之前一晚也没睡好,这才完全打乱了惯有的生物钟。
她一出门便被豹奴拉到仆从房去,仆从房没有镜台,倒是有面等人高的穿衣铜镜,这个高度就很不一般,正常古代是很稀罕的物件,不过这个时代,最稀罕的要属琉璃水镜、其次是黑曜石镜,再才是黄铜青铜之类常见的,就算不上什么臻品。
这种铜塑的镜子照起来非常模糊,大约跟照哈哈镜差不许多,光是一张脸就能给你照出一两个曲折来,尹三五就对着这面不写实的镜子,一面接过豹奴拿来的衣裙匆匆换上。
豹奴除了赖得真身的一些优势,会些拳脚以外,对于妆扮这种事几乎是一窍不通,她这么些日子以来,学会梳的也就只是个双丫髻,再复杂的就完全弄不明白。
她们兽国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