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蔓菁”会有假,只觉与落葵相谈甚欢,进展顺遂,他暗自松了一口气,高深莫测的一笑:“自然是有大用处的,你将它收好,若你遇到吃人的山鬼,便晃动此铃,若我正好得闲,便会出来救你。”
“水蔓菁”饮了口酒,一脸天真:“那若是旁的山鬼比你厉害,你来救我反倒害了你,可怎么好。”
空青笑的益发开怀:“放心放心,这天坛山里是没有山鬼了,都被我打跑了,但若是你去了别处呢。”
听得此话,竟牵动了“水蔓菁”的愁肠,她默默良久,真正的水蔓菁这一世,只怕是要生在天坛山,死在天坛山,生生世世都无法离开,而自己这一生,若没遇见眼前这个陌生皮囊下的熟悉人,只怕也被困死在族中长辈的约定中,心如槁木,生死由天了。
她对着壶嘴儿灌了一大口酒,想到真正的水蔓菁总念叨甚么是男女有别,惊觉这是一个接近空青的绝佳借口,她凝眸望向他,脱口道:“先生总说生而为人,男女有别,那么你们山鬼,哦不,地仙,地仙也是男女有别的么。”
空青刚刚抿了一口酒,听得此话不禁呛了一呛,一口酒哽在喉中,这荷花酿听起来清冽,喝起来也清冽,但入喉之后却自有辛辣之味,他只觉喉间热腾腾的,像是要腾起一把火来,遂勉强笑道:“这个,这个,自然是了。”
夜深人静,山里起了薄雾,婷婷袅袅在枝头萦绕,月华也少了几分清寒逼人,多了些温润婉转。溪水静静流淌蜿蜒,蜿蜒过碎石芳草,流淌到被薄雾轻笼的远处。
就在空青与“水蔓菁”饮酒说笑,渐渐熟悉之时,藏于“水蔓菁”身躯里的落葵微微怅然,想到了经了一路生死的江蓠,不知此时的他如何了,可这怅然转瞬却化作了满腔情愫,皆扑在了眼前这个看得见摸不着的男子身上,她极力压制住情愫翻滚,不住的告诉自己,心里头最要紧的那个人不是空青,不是空青,不是空青,未拔除情孽前,万不可再生情,万不可再念及任何人,不动心不动情,方可无虞。她颤抖着身子盘膝坐下,缓缓催动法力,维持灵台清明。
翌日,天光大亮,几只雀鸟落在窗下,啾啾鸣叫。
“水蔓菁”自头痛欲裂中醒来,撩开帐幔望向窗外。良久,她揉了揉额角,隐约想起昨夜之事,遂挣扎着起身,手触碰到腰间的佩囊,从里头取出一枚银色铃铛,在眼前晃了晃,挑起唇角牵出一抹娇媚的笑来。
“嗵”的一声,“水蔓菁”仰面砸回床上,心中舒畅不已,自己真的与空青喝了半宿的酒,说了半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