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自持的伸出手去,想要握一握落葵的手,谁料她竟像是受了惊吓般向后缩了一下,他的心猛然空了,眸光黯然,手失落的调转了方向,抄过桌案上的粉彩豆绿梅瓣杯盏,一手指着其中一道占卜术,隐含失落道:“这道法诀粗浅,你先修习给我看看。”
落葵定了定心神,从海棠木小几上取过一座碧玉博山炉,点燃了里头的伴月香,香意清幽淡雅蕴有正气,芳泽溢远如月色缭绕。
袅袅青烟中,落葵捧着薄纸一字一句瞧得仔细,看了良久,她取过罗盘移步到了窗下,依照纸上所书法门,缓缓催动。
一缕月华透窗而入,斜斜洒在罗盘之上,随着法诀的变换,那月华成线,缓缓流转,她额上隐约有汗沁出,法诀陡变,月华蓦然凝聚成一粒粒刺目圆珠,悉数没入罗盘之中。
而此时,空青双眸中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青芒,深深望著落葵,似乎要望到她的灵台深处。
法诀再度变化,落葵脸色却陡然一白,那罗盘嗡鸣阵阵,原本没入其中的圆珠纷纷溃散,重新化为一缕月华,夜风拂过,月华化作一捧轻尘,极快的消散不见了。
她吁了口气,回首苦笑道:“我还是修为低下,法力浅薄了些,无法修习这些高深的推演占卜之术,怕是要糟蹋了你的一片心意了。”
空青笑着试探了一句:“落葵,你可否让我切一切脉。”
落葵心头没由来的一慌,趁着收起罗盘的功夫,将手缩回袖子,藏的严严实实的:“不必了,我的身子一向有苏子看顾,不必劳烦青公子了。”她忆及当年,微微出神,淡薄的笑影儿益发生了寒意,像是窗外茫茫雪色,这些年来,她从不肯对外人提及往事,如今也是一样,更遑论眼前之人深不可测,并不足以令人深信。
空青深深望住她一眼,嗫嚅着唇角,良久却只长吁了口气。
落葵如法炮制的掩口打了个哈欠,做出困极了的模样,喃喃的口齿不清:“夜深了,我实在是困得撑不住了,青公子请回罢。”
空青微怔,终是无言,手藏在袖中紧紧握了一握,转身离开。
廊下寒风倏然而过,将人心吹得冷透。他在廊下静立良久,脸色晦暗不明,万般心事终化作一声长叹,回首踟蹰道:“我听闻,我听闻,你与京墨的大婚之日定在了来年三月二十八,是么。”
落葵愣了个神儿,凝眸望住夜色中的朦胧人影,愣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样,斜倚在门边,言语平静淡薄的如同冬日寒风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