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落葵侍疾耗神费力,太后更是着意添了雪参、灵芝之类的药材,以备进补之用。
最为稀罕的是一整套天青色柴窑茶具,世间罕有,其色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望之真真是云破雨过天青。
落葵捧在手中,爱不释手,又生怕一个不当心摔碎了,她连声默念,这可是价值几个城的宝贝,只可远观不可赏玩,拿来喝茶更是暴殄天物,她生怕自己一个失手,再摔碎那么一个半个的,自己就真的只有捶胸顿足,肝胆欲裂的份儿了。
爱不释手了半响,落葵将每一只小盏擦拭干净,装进一个个厚丝绒的袋子里,吩咐丁香将这套烫手的宝贝收到房中的九曲多宝阁里,再押上两把,不,三把琵琶锁,余下的便收进库房里,那么多金银首饰,自己又不是九头鸟,也不是千手观音,如何戴的过来。
京墨摸摸这个,看看那个,晃得他的眼睛都难以睁开,咂嘴道:“阿葵,你进宫侍个疾,就能得这么多赏赐,那太后多病几回,咱们可就衣食无忧了。”
“胡言乱语的编排太后,嫌命长了你,你不知道隔墙有耳么。”落葵白了他一眼,吩咐丁香:“将东西好生收起来,记着,不可以随意拿出去变卖,这是赏赐,私下里卖了是重罪。”
丁香应声称是,在院中忙活起来。杜衡见状,生怕将她累着了,也跟着她忙前忙后起来。
雪后初晴,晨光微熹,带这些暖意洒落,笼住落葵与京墨的身影,二人一瞬儿拿着稀罕的赏赐把玩,一瞬儿相对笑着,一瞬儿又头碰头的窃窃私语,说些甚么。
苏子靠在门口,脸色阴晴不定,他一眼便瞧出了京墨的心不在焉,亦不信落葵没有瞧出来,他打定了主意要做回恶人,揭穿落葵的装傻充愣,打破她的自欺欺人,不禁伸手拉过落葵,狠狠敲了下她的额头,冲着灶房努了努嘴:“有丁香收拾东西,你还在这里墨迹甚么,赶紧烧饭去,想饿死我啊,我要吃蜜酿五花,肉都放在砧板上了,都切好了。”
落葵迟疑着不肯挪动脚步,这么些日子不烧饭了,手都生了,人也懒了。
“还不快去。”苏子推着她过去,回首冲京墨道:“快去铺子,好几日都没开张了,你不知道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啊。”
京墨讪讪一笑,急忙出门去了,其实即便苏子不说,他也是要赶着走的,毕竟,不好叫曲莲在盛泽街上等太久。
杜衡倚在门边儿上,瞧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眸光蓦的便冷了下来,转眸却见苏子有话要说的模样,便顺手搬了张小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