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钟沁茶水都不喝了,显然是烦躁得很,这解毒说的容易,但如何能成事,可就难上加难了。
见她如此烦躁,齐熹劝解道:“柳兄先别急,事情定会有解决的办法,我们不如借着说宫中出事,好让大理寺插手进来,这样一来,想必他们也不敢轻易动手。”
话落,钟沁不免拍了一下额头,齐熹背后可是有大理寺撑着,虽然能带进去的人不多,但保护齐皇还是绰绰有余,若是太子这时候再敢动手,定让他有来无回。
如果事情一切顺利,就能借此揭穿齐谚的真面目,到时候齐谚的太子之位定会被废除,如此一来,那自己也便少了一个敌人。
“那齐兄可有什么计策?行窃之事在宫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钟沁还是有些担忧。
宇文宥在此时开口:“宫内捏造一个案件还不容易,这事交给三皇子便可。”
齐熹闻言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道:“确实不难,不过恐怕我要成为这贼人了,到时候再随意找一个替罪羊将罪名安插在他身上。”
最后商讨的结果是齐熹入宫弄出一件命案,他是皇子,所以入宫行事简单很多,宫内出命案,自然是要惊动大理寺。
喝尽茶盏中的最后一点茶水,齐熹起身道:“柳兄,今日茶会到此,我还需要回去准备准备,告辞。”
钟沁见状拱了拱手道:“齐兄一切注意安全。”
在齐熹离开后,钟沁看了看宇文宥欲言又止,脑海里一直在重复着齐芜霜的话。
自己的身边有鬼,可谁是内鬼?为何要潜伏在身边?又是哪方面的人?想来想去,她感觉头都大了。
往往这样的事情最难防范,谁都不能保证身边个个都对自己真心,究竟谁在欺骗她?
瞧着她心神不宁的模样,宇文宥看得出来她定是有事情还瞒着自己,不过他却不问,他知道,若是钟沁想说的话,会告诉他的。
钟沁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仿佛是在暗示着什么,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此刻皇宫内的齐皇正准备就寝,解衣欲睡,榻上妃子早已等候多时,却不知早已有人混进来。
隔着纱帐,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那人将药物撒在杯子,药粉渐渐没入水中,之后完全溶解,看不出被人动过手脚。
不多时,齐皇走过来,端起茶杯将茶水饮尽。
一段时间后,传来齐皇吐血倒地的声音。
那妃子闻声前去查看,盯着地上殷红的血迹愣了好久,终于大叫出声:“皇上!皇上!快来人啊!”
一时间,太监呐喊奔走,宫女侍卫纷纷涌动,今夜注定不太平。
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皇后和齐谚听闻齐皇这边出了事情,暗中欣喜计划顺利进行。
翌日上朝,齐皇对外宣称身体抱恙,并未出现在朝堂上,至于上朝者何人,太子是也。
此番皇后和齐谚代理朝政,看似理所应当,实则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钟沁和齐熹知道齐谚终是按耐不住了。
这一日,京城的百姓发现,街上巡逻的禁卫军忽然多了起来,饶是不知道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清楚,这天,大概是要变了。
与此同时,镇守边关的将军先后收到朝廷的诏令,纷纷带着部下赶往京城。
大齐局势,一触即发。
而朝堂上,气氛同样紧张。
皇后和太子齐谚都冷着脸,再一次拒绝了一个大臣去探望齐皇的要求。
皇后坐在帷幔后面,冷声说道:“皇上如今身体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有太医一直为皇上诊脉,你们若是打扰了皇上龙体痊愈,可能担得起这个罪名吗?!”
下面大臣哗然,一向以刚正闻名的御史大夫挺身而出,一字一顿道:“微臣以为,陛下生病,臣子去探望无可厚望,为何太子和皇后一再阻拦,莫非这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此言一出,金銮殿上鸦雀无声。
而齐谚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就在他按捺不住要厉声斥责的时候,旁边的皇后给他投去了一个眼色,慢条斯理的道:“御史大夫,陛下生病,本宫与尔等一样着急,不让诸位去瞧,是因为太医如此交代过,陛下病情来势汹汹,这么多人一起过去,倘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能负得起责任吗?”
皇后的声音不高不低,但其中的意思却让人不寒而栗。
钟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皇后就是皇后,一番话,不但把自己摘出去了,还倒扣别人一口锅,实在厉害。
那御史大夫自然也不相信这等鬼话,更不怕皇后的威胁,他抖抖衣袖,面朝着诸大臣,朗声道:“诸位听到了,陛下的病很厉害,但我等却不能去看,也罢,既如此,这朝不上也罢,微臣告退。”
说完一揖,随后,一甩衣袖,昂首挺胸的离开。
齐谚冷着脸,阴冷的目光一一扫过下面诸位大臣,将一些人的不满和躁动全都看在眼里,知道这些人不会如此罢休,他嘴角勾起一个冷笑,吩咐道:“来人!”
一名禁军统领走过来,抱拳道:“太子殿下。”
齐谚一字一顿:“你去,带兵好生守着父皇,任何人都不能放进去,倘若违令,立刻斩首!”
禁军统领肃然道:“遵命!”
转身大步离去。
如果说皇后刚才还在粉饰太平,太子这一招,就是活生生的警告所有人了,不满没用,不服也没用,反正,就是不给你们见齐皇。
下面一众非太子党的气愤不已,乱成了一锅粥。
“怎么这样啊,这绝对有问题,皇上真是病了,为何要派人看守?”
“对啊,可怜陛下一世英名,最后竟然栽倒在皇后和太子手里。”
“这怎么办啊,看又看不到,咱们要怎么相信陛下是真的生病了?”
底下人等议论纷纷,却再无人敢站出来。
这时太子党的人则笑眯眯的站出来道:“诸位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娘娘和殿下是为陛下着想,才不让我等去看的,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变得那般难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