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身上也出现了一道几乎化作实质的佛身,慢慢地走向了七律,最后,在七律身边盘膝而坐。 “我这边,结束了,你那边,可以开始了。” 惠果和尚掌心一挥,四周的一切在此时仿佛给割裂了下来,就像是一幅卷轴被从中间拦腰切断,一边是白玉莲座上的众僧,一边则是七律一个人。 ……………… 风,轻轻吹过唐顺宗永贞元年的青龙寺,春天的步伐带来樱花的缤纷,一派祥和的景象。 白玉莲座上,已经六十岁高龄的惠果大师举起茶杯,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刹那间, 下方众僧悠然转醒,仿佛自己等人刚才只是一起打了个盹儿,又仿佛仅仅是略微的失神。 “今日茶会,就此结束吧。”惠果大师开口道。 “谨遵法旨。” 众僧一起称是,慢慢地离开,原地,只剩下去年随着遣唐使而来的东瀛僧人空海,他已经拜入青龙寺惠果大师门下得其真传。 “空海,你还有何事?”惠果大师的脸上已经是满是皱纹沟壑,在这个年代,四十岁已经算是年纪大了,六十岁,已经是地地道道的高寿了。 空海心里有些意外莫名,因为他刚刚看见苦修三十年闭口禅的惠则师兄居然在刚才开口和众师兄们一起向师傅告别。 惠则师兄,居然说话了? 随即,听到师尊的询问,空海和尚有些诧然地看向师尊,却发现师尊本来温润如玉的面庞在此时竟然沟壑遍布,自袈裟中探出的手掌也是瘦骨嶙峋,师尊,何时变得如此之老态? 空海和尚记得自己跟遣唐使来到大唐初见师尊时,师尊虽年近花甲(60),但看起来,却像是二十岁的男子一般,而自自己拜入青龙寺,才过了一年时间,师尊竟然………… “心有所患,乃为不安,看不破虚妄,何以看破红尘。” 惠果和尚看着空海说道。 空海和尚心中一凛,赶紧双手合什道: “师尊所言甚是,弟子着相了。” “空海,你是为师两部传法弟子,虽从学一年,但已然可出宗门矣;为师推演因果,我密宗日后之根,有一系就在于你,你收拾收拾,可以回去了。” 师傅这是要赶自己走? 空海有些慌张失措,这个年代,唐朝和日本的差距相当于后世的美国与墨西哥,无论是从民族认同感还是佛学造诣上,空海和尚都对青龙寺是心悦诚服,又岂会愿意在此时离开? 抬手制止了空海和尚开口,惠果和尚继续道:“自太宗年间开始,我佛教之兴盛已逾三甲子之数,要知水满则溢,现如今,天下寺庙浩瀚,庙产无数,庙奴更不可数,不出四十年,佛门浩劫必然降临,我青龙寺执大唐佛门牛耳,此劫,必然首当其冲。 然密宗传承不可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