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嚼慢咽。徐凤年要了一壶在中原名声不显的桂花小酿,能解渴解馋又不醉人误事,这种清淡酒水在云泉郡周边很是风靡,相传如今在京城也摆上了将相公卿的酒席,这要归功于那位身兼前朝名将忠臣双重身份的武人卢升象,本朝新帝赵铸当初被这位兵部侍郎很长一段时间阻滞入主太安城的进程,皇帝陛下却没有因此迁怒于发轫于春秋战事的卢升象,反而下旨翰林院为此人撰史,甚至钦定为当世醇臣,可谓评语极高。东越道酒家借着这股东风,使劲渲染卢将军与云泉桂花酿的关系,生意自然蒸蒸日上。
徐凤年喝着滋味绵长的桂花酿,有些感触,不愧是疾风知劲草,卢升象之忠烈,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和徐北枳还有陈锡亮最后一次别离,就曾着重提起此人,原本三人都以为卢升象率军与赵铸部大军的恶战到底,无非是为自己增添新朝庙堂高位的筹码,哪里想到卢升象竟然当真死战到主将赴死为止,卢升象的毅然决然,跟当时负责拱卫京畿西门的淮南道经略使许拱的倒戈一击,后者最终攫取扶龙大功,为姑幕许氏赢得一场泼天富贵,两位当代名将的选择和下场,对比鲜明。
徐凤年举起酒杯,微微向北,随后一口饮尽杯中酒。
看人如饮酒,有些人,与之相处,细水流长,『性』情稍显凉薄,生死相见,方知厚积薄发,终显纯正忠烈。
春秋已远去,祥符也逝去,可惜自己除了当年在广陵江畔遥遥相见一面,之后那么多年的风云跌宕起伏,两人便再无相逢的机会,倒也称不上什么难以释怀的恨事,但也算一桩不大不小的憾事。
徐宝藻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瞥见徐凤年的神游万里,好奇问道:“在想什么呢?”
徐凤年收回思绪,摇了摇头不说话,委实没有跟一个小姑娘吐『露』心扉的兴致。
徐宝藻对此习以为常,没有刨根问底,仅是轻哼一声,扬起她那尖尖的消瘦的精致下巴,以示自己的不与他一般见识。
少女所谓的容颜长开了,往往从一个瘦字开始,尤其以脸颊最为显着。而女子的成熟,又往往从一个腴字渐入佳境,身段渐丰,风情愈盛。
她那张覆有面皮的真实面容,如今一定很漂亮,以后也一定会更漂亮。
一个温醇声音在酒楼响起,“店小二,老规矩。”
酒楼伙计由衷高兴地应承下来,那声“好嘞”的嗓门透着股难以掩饰的喜庆意思。
两人声音落下后,一位相貌平平却气度颇为儒雅的负剑年轻人,环顾四周,最后走向徐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