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夜给他求情,也不济事。当时爹就跟他说咱们世子殿下没那么扶不起,私下总喜欢腹诽严杰溪没眼力,结果临了,爹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殿下这次去了黄楠郡,拐了黄楠郡三个家主,外加一个估计马上就要成为陵州刺史的宋岩,厉害。真儿,你总觉得翰林投军去了边关,是殿下祸害他的,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翰林这么一个钻牛角尖的犟种,怎么就突然变了一个人?缘由其实不复杂,你心底也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你嘴上跟你娘说是你弟弟觉得去了京城的严池集和那孔家小子都当了官,有了锦绣前程,翰林觉得丢了面子,所以一咬牙奋发图强了。你当真不知道以前的翰林,巴不得那兄弟三人个个出息得无法无天,就他一个沾光蹭饭吃的,然后他就可以天经地义混吃混喝,这辈子浑浑噩噩就算逍遥过去了。对那会儿的他来说,兄弟出息了,比他自己出息还骄傲。为何会去边境,为何会成为游弩手,无它,正是翰林知道了三个兄弟中,他最亲近佩服的世子殿下,都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翰林是那个时候才开始幡然醒悟的,加上他一直是在学世子殿下,殿下胡闹,他就胡闹,既然殿下不胡闹了,他自然而然就要觉得索然无趣,因此变成了他爹他姐姐都不认识的李翰林。真儿,你敢说今时今日的李翰林,没有让你感到欣慰?没有觉得与有荣焉?所以啊,你有啥好怨世子殿下的,说到底,还是这么多年你心里……”
李负真平淡说道:“爹,茶凉了,我帮你换一杯。”
李功德递过去茶杯,轻轻叹息一声,强扭的瓜不甜,那么自己扭的瓜呢?李功德收回思绪,喃喃自语道:“算了,事已至此,不当这个陵州刺史也好,赶紧让出去,还能被徐家记上一份人情。是时候还陵州一个安安稳稳的官场了。”
老管事何畅一脸愤懑站在门外,敲了敲房门,等到李功德转过头,说道:“老爷,有个门状子上自称是老爷晚生的家伙死活要见上老爷一面,一出手就给了小的二十两黄金,把小的吓了一跳,若是往常,这金子也就给老爷赚了,可今天哪里轮得到他来烦老爷啊,一个没有功名没有家世就只剩下有些钱的读书人,也配在咱们李府显摆,真是不知好歹,今儿可是连六品官都说不上两句话的。”
李功德挥了挥手,何畅也就转身离去,然后呦了一声,惊醒道:“对了,老爷,那三十来岁的后生说他叫做许浑,是咱们陵州丹阳郡的,还信誓旦旦没脸没臊说只要说了这个,老爷就一定会见他。”
李功德正在心不在焉低头喝茶,手指一颤,就在老管事何畅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