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个好媳妇,已经是祖坟冒青烟,再有半点怨言,可就要挨雷劈了。”
张春霖虽然待人接物都彬彬有礼,滴水不漏,可与自己爹娘也无须带上温良面具,眼眶湿润望向父亲张冻龄,“都怨你,剑术平平,一辈子只知道铸剑,连娘亲也护不住!”
张冻龄哑口无言,也不觉得在儿子面前要装什么气拔山河的英雄好汉,只是嗯了一声。
妇人面冷几分,沉声斥责道:“春霖,不许这么说你爹!”
张春霖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哽咽道:“其实都怪我,是我护不住爹娘。我是个孬种,这会儿手还在颤抖,握不稳剑,更不敢对那帮人拔剑。”
张冻龄轻轻一笑,眼神慈祥,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有爹在,天塌下来都该爹第一个扛着。春霖,咱们江湖人啊,尤其是练剑,总不可能谁都是一品高手,更不能奢望什么剑仙,不做亏心事就足够,不怕鬼敲门。嘿,这些逍遥海外的练气士也算是江湖上所谓的神仙了,被神仙敲门讨债,我跟你娘走得不冤枉,你虽说已经及冠有些年头,可也不用太过自责,更别一心想着报仇,爹娘这二十几年,都是赚的,再说还有了你,都赚到姥姥家喽,你要是在爹娘走后活得钻牛角尖,爹娘在下边才不安心,爹是粗人,这辈子只会打铁铸剑,也没教你什么为人处世的道理,说不来半句金玉良言,但有一件事你要牢记,世上有心无力的事情太多了,做人不能把自己活活憋死,那才是真的枉费投胎来世上走一遭。”
这辈子头回流泪的张春霖抬起头,泪眼模糊,“爹,我真的不甘心啊。”
极少对儿子摆老爹架子的张冻龄平静道:“不甘心也要活下去。”
妇人动作轻缓拿袖口擦去儿子泪水,转头望向湖上独坐小舟垂钓的蓑笠人,不想父子深陷沉痛,转移话题皱眉问道:“那陌生人物是谁?”
张冻龄咧嘴笑道:“大雪封路,来庄子借宿的一伙客人,听张邯说不俗气,以他的眼力,连身手高低都没看清,想必是不简单,若是往常,我肯定要结交一番,到时候免不了被你一顿说教。我啊,就是这种狗改不了吃屎的犟脾气,这些年苦了你,有句俗语不是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说的就是媳妇你呢。”
妇人强颜欢笑,轻轻摇头,然后握住他和儿子的手。
张冻龄呼出一口气,“你我下山吧,要是不小心让客人跟观音宗起了冲突,良心难安。春霖你就别露面了,爹娘做好最后一次迎客,以后就是你当家了。”
张春霖一手握紧古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