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往前迈步。许是太重了,她只能把大哥的绳子卸下来,勒在自己的肩头。再抬手拍拍马儿,它这才哼哧着往前走去。
天边的颜色又有了些变化,可能过不了多久,又有一场暴风雪要袭来,她把步子迈大了些,肩头往后拖的紧了紧,像是勒进了自己的骨头里,又痛又累,可她不能停下来。
抬头看看远处,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位置。好像天地之间只有他们几人还有这匹马。
阴沉着的那边肯定是北边,她知道,那些风雪都是从北边先聚集起来的,那她应该朝着相反的方向走。
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口喘息,直到看到一步一滴血渍,不能停,她告诉自己不能停……
“她最后还是回来了?”太子把这话问出口的时候就知道答案了,她当然回来了。
“嗯。”康玉彻手在火盆上靠着,眼睛看着噼啪作响的炭火,直愣愣的。
“她受伤了吗?”太子又问道,这一次他是极想知道答案的,很认真的看着康玉彻。
康玉彻还是直愣愣的看着炭火,仿佛这火里升腾起来的烟能有耀眼的东西。忽然一个火星炸起,掉在他的手背上,他嘶的一声缩回手,整个人思绪才回到了太子跟前。
“她伤得很重,比我躺的还久。”康玉彻又陷入了沉思,这一段往事回忆起来,又苦又难,好像把他的心埋在了雪地里,再暖的火盆都捂不出暖意。
她和大哥大嫂被人发现的时候,三人都没了知觉,只有那匹马还在努力哼唧着想活下去。她状况很不好,绳子已经嵌进了她的皮肉里,血肉都僵成了紫红色。她的右手已经脱臼了,挂在红绳子上,手指却还死死拽住绳子的一头。有一只鞋子已经不见了,裤子也磨损的露出了膝盖,可能她曾跪在地上,靠膝盖磨着雪地一步一步往前……
总之,她伤得很重,不是命悬一线的那种重,而是躺在鬼门关,靠着参汤吊着命的那种。
康玉彻揉了揉鼻子,轻吸一口气,“不过,她命大,还是挺过来了。”说这话的时候,他想笑一笑以示轻松,可却怎么都挤不出这个笑容。
“所以她的眼睛是那时候伤的?”太子继续追问道,他太想知道这些,关于康玉翡的这些事情。
“是啊,原本以为就瞎了,还好不是……还有手,右手……这些年的穿云箭算是白练了。”康玉彻拿起火钳,捅了捅火盆里的炭火,火势一下又蹭了起来。
“还有哪伤了?”
“其他皮外伤,这些年都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