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冬日的傍晚,天色黑的很快,许是外头极冷的缘故,很少有宫人在外头走动。
莫长安与虞笑道个别,便打算到宫门附近的‘老地方’,等着夜白前来。
只是今日,她才堪堪在蜿蜒的长廊上走着,便见外头一人手执一把六十四骨节的紫竹伞,白衣胜雪,容颜似月。
离开未央宫前,莫长安倒是被虞笑说的话触动了心弦,想着虞笑说的没有错,她若是当真英年早逝,那么死前最是遗憾的,大概就是没能披上嫁衣,做一次新嫁娘。
可想归想,临见着夜白的时候,她又一时间说不出口。
总不能径直问夜白,愿不愿意娶她罢?若是夜白不愿意呢?那她心中自是也不甚好过。可若是夜白愿意……讲道理,她又不是真的要嫁给夜白。
见小姑娘神色有异,夜白倾身上前:“怎么了?今日好像要与我说什么?”
他们处在这灵虚宝镜,虽不知外头过了多长时间,但在灵虚宝镜之中,一日就是一日,一月就是一月,不会因为他们的到来改变什么。故而,在这镜中世界,一晃眼早已过了数月,他和莫长安之间,也安然度过了数月,如此一来,对彼此的熟悉与了解,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倒也不是要说什么,就……有些奇怪你今儿个怎的来了。”莫长安下意识摸了摸鼻尖,心中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将虞笑与她说的事情,告诉夜白。
夜白闻言,以为小姑娘当真没有什么事情,便道:“外头下了雪,我猜着你大约会忘了撑伞。”
分明是自己说不出口,可见夜白方起疑的心思一瞬间又消散了去,莫长安心中便有些气恼,这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就是她自己也无法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不可遏制的,她就是为此觉得不悦,连带着对夜白的关怀,也忍不住忽视了去。
“那走吧。”她语气略微失望,径直躲到夜白的伞内,神色寥寥。
显然,夜白此时并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他一边撑着伞,一边挥手施法,将彼此的身影隐去,不让沿途经过的宫婢发现。
等到两人皆是消失在茫茫的大雪之中时,夜白才习惯性的伸手,一把握住小姑娘软乎乎的小手。
“别碰我。”莫长安眉头一蹙,红唇吐露这几个字儿时,心中也一样是被自己的‘任性’吓了一跳。
其实按理说,夜白并没有做错什么,一切皆是她自己说不出口罢了,她又有什么理由去责怪夜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