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安一顿,就见那豆花盛在一个碗里头,同时被另一个碗盖得严严实实,显然是十里当真要带回去与她,特地言说过借碗的事儿。
“吴婆婆,”莫长安望向老者,笑着接过她手中的豆花,说道:“这碗儿盖不需要了,只是还得麻烦婆婆,再盛一碗来才是。”
“没问题,”老婆子一笑,甚是和蔼:“这豆花儿啊,还是要趁热喝着味道好。”
说着,她徐徐转身,朝着屋子里头走去。
“先坐着罢。”指了指铺子里头的一方桌椅,莫长安端着瓷碗,笑眯眯的走了过去。
十里见此,亦是没有迟疑便跟了上去。直到两人都就坐以后,气氛一时间显得略微尴尬。
“长安……”十里抬眼看了看莫长安,心下微微有些惊疑不定:“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知道我在这处?”
她来到汴京已然有些时日,心下知道,汴京这一带,到了冬日里并不会很早开铺,唯独吴婆婆这的豆花儿铺,当是整个汴京里,最早开张的一家。
可这些事情,莫长安显然不会知道。吴婆婆豆花儿虽是好喝,在着偌大的汴京,却不是多么出名的……故此,十里寻思着才愈发不安起来。
本以为莫长安闻言,大抵要遮掩一番,只是,谁也没有料到,小姑娘听了,竟是笑容灿烂,瞧着极为天真。
“我是一路跟着你来的。”莫长安撑着一张透白的小脸,眼角有笑意璀璨:“从你去偷酒喝的时候,我就已然在你的身后了。”
只即便尾随了好一会儿,十里却丝毫没有察觉……看来这术法修为上,先前是她和夜白高估了。
话音一落地,十里便僵在原地,她错愕的盯着莫长安,见她模样认真,并没有玩笑的意思,心下顿时凉了一大截。
“你……都……”她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无力道:“都听到了?”
她脸色微微泛白,清瘦的面容看起来愈发颓然了几分。
“是,”莫长安颔首,兀自拿了一旁的勺子,添了几许白糖在豆花儿上:“不止都听到了,还都看到了。”
说着,她手下不曾迟疑,只不紧不慢拌了拌瓷碗中的物什,暗自一叹。
等到了赵国繁城,估计就吃不到这般甜糯糯的豆花儿了,听人说那里不太兴盛糖食儿,就连豆花儿都是咸辣的。
一边思量,她一边尝了口勺中的温润柔软,脸上不禁洋溢出不可自拔的赞叹之色。看的一旁隐身坐在她身侧的夜白,深觉十里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