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沈惜年忍不住低喃出声,那晕染的悲哀逐渐扩散,满室皆是惆怅。
画中的女子是她,笔法的勾勒是他,即便经年不见,沈惜年也在第一时间便认了出来。
莫长安望着她,一时间略微心乱如麻。
沈惜年的神情,眸底流露的哀伤,掩饰不住也骗不了人。可偏生就是如此,才愈发让整件事看起来,尤为怪异。
那日沈惜年看顾倾城的眼神,丝毫没有情绪,说不上喜悲,但她看的出来,那之间没有爱慕。可如今,只单单因为一幅画,沈惜年便这般控制不住,流露出的真实……可谓是和前两日天差地别。
“沈小姐,”深吸一口气,莫长安调整了思绪,淡声打断她的缅怀:“你和顾倾城两年前……或者说更久远一些的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的话音一落地,便见沈惜年雾气朦胧的眼底,有一瞬间冷光划过。
“能有什么?”沈惜年的眸光依旧流连在那卷画轴之上,甚至还伸出手,细细磨搓:“不过是孽缘罢了。”
她的声音很冷,大约是因着这幅画的缘故,她此时此刻显得无心掩饰。
“我听人说,自成亲开始,顾倾城便不是很欢喜你。”莫长安不动声色的那么一说,仿若不经意一般,瞳仁紧紧锁住沈惜年那张芙蓉婉转的面容上,倒是一丝一毫的异样也不愿放过。
“听说?”沈惜年手中的动作微微停顿,下一刻,就见她不在意的一笑,顾不得擦拭眼角的泪痕:“没有错。”
她抬起眉眼,翩然弯唇:“他素来不喜我,这些年我追逐着他,到底是累了。”
说这话的时候,沈惜年显得尤为从容,若是忽略她眸光触及画卷时的凄凉的话,瞧着不像是作假。
可莫长安将她的所有情绪收进眼底,终归是发现了其中的出入。
“沈小姐若是不在意了,觉得累了……”她支起脑袋,漆黑如墨的眼眸落到沈惜年的脸上:“那我便将这画卷收起来好了。”
指尖轻挑,莫长安微微勾起唇角,本还在沈惜年手中的卷轴下一刻便忽地消失,无影无踪。
“不!”一瞬间,沈惜年看向她,眼底有不可置信升起:“长安,把它还给我!”
“还?”莫长安笑着摇头,漫不经心道:“沈小姐不是说孽缘?不是说累了,不愿再追逐了吗?”
随着她的尾音坠地,消失的画卷再次出现,只这时候却是悬浮在空中,朝着莫长安的方向缓缓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