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陛下息怒,奴婢只是陈述客观事实。”白蔻的声音语调都稳定如常,不慌不忙。
龙椅上的圣人半眯起眼睛,“小小年纪,胆色不错。”
“只是得益于一点不同寻常的人生磨练而已。”
“你又在暗示什么?暗示你那几年在鸭池坊的糟糕生活?”
“奴婢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不敢暗示什么。”
“朕知道,你那几年在鸭池坊的学坊里过得很糟糕,坊内环境不好,身为女孩子很受罪,又饱受师姐妹的欺负,日子糟心。”
“咦?!”白蔻情不自禁地动了一下脖子,幸好又及时低下头去,没敢直视龙椅上的圣人,“……陛下怎会知道?”
“朕怎么会不知道?城防营和迎天府联手进行的大行动,你以为太子一个人说了算?他难道不要提前请示朕的意见?不要和府尹商讨行动方案?府尹治下长年有这么一处地方难道不要向朕上表请罪?韦谦给的黑材料都是你亲笔,朕每个字都看过了,朕清理了一个毒瘤,你也给自己出了口气,一举两得。”
“谢陛下。”
“你这口气出了,以后就不许再有怨气了,知道吗?”
“奴婢没有怨气。”
“真没怨气?”
“奴婢没有怨气,请陛下明鉴。”
“若真的没有怨气,怎么朕会听说顾昀曾放出话来,倘若你哪天出事,他就上表陈情请求恩赦你全家?”
“婢子当初救了皇孙之后,担心受人报复,万一真出了事,世子想告慰婢子在天之灵,才想出这么个提议,若是陛下不允就算了,他做了他能做的已是安慰。”
“你救了皇孙,朕已经赏过了,你夏天那场遇袭幸好只是轻伤,倘若当时真的死了,顾昀就是写了一百页的陈情表,朕只会扔回去,绝不会同意恩赦。你们一家人辜负皇恩,酿成大祸,还想做回自由民?万世都不可能!”圣人说着说着,突然激动起来,一巴掌用力地拍在桌案上,茶碗都震跳起来,洒出一点茶水。
白蔻猛地听到这样一句话,顿时如坠冰窟一般,一股寒意从头冲到脚底心,冷得她浑身打颤。
喜公公及时出手扶住圣人,轻抚他的后背给他顺气,让他平静下来,有话好好说,不要跟一个官婢一般见识。
白蔻连做几个深呼吸稳住情绪,再也忍不住地抬起头来,尽管如此,还是勉力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要直视龙颜。
“怎么?还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