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骰子已经被这老头弄坏。 若是继续用下去,他必定是把把输。 这样冤大头的事,他难道明知是坑还要跳吗! 慕容鹤看着振阳子,“不会有意见吧!” 振阳子笑道:“无所谓,换就换,只是我身上没有骰子,再换,恐怕还是要劳烦庄主了。” 慕容鹤一摆手。 “继续用我慕容山庄的骰子,难免我慕容山庄落个仗势欺人的名声。” 说着,慕容鹤转头朝振阳子一侧其他几个赌局的老板看去。 “若是在下所猜不错,各位身上,应该都有一副赌局的金骰子吧!” 虽说别人的骰子未必干净,可好歹对他和这个老头而言,是公平的。 要干净都干净,要不干净都不干净。 而且金骰子难以出老千,更难暗中改变骰子。 迎上慕容鹤的目光,那几个赌局的老板纷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匣子。 小匣子里装的,是各自赌局的金骰子。 这种骰子,轻易不出现,但凡出现,那便是遇到高手在赌局寻事,拿出来压场子的。 一个赌局老板将骰子送上前。 “用我的骰子可以,不过,按照行规,你们的赌资红利,我并列得一份。” 不是分成,是并列得完整的一份。 慕容鹤看向振阳子。, 振阳子点头,一脸无所谓,“可以。” 说着,振阳子就去拿骰子。 慕容鹤却抢先一步,“上一局,是你先来,这一局,我,多少点?” 围观吃瓜群众总觉得慕容鹤在搞什么猫腻,可又没有证据,就警惕的看着他。 毕竟这老头赢了钱,是他们平分。 慕容鹤赢了钱,关他们屁事。 振阳子睃了慕容鹤一眼,笑道:“开局我赢了,那就来个六六六吧,庆祝一下。” 慕容鹤只觉得心里膈应的慌。 他难道还要摇出个六六六来给这个老头庆祝! 可不摇又能怎么办! “好!” 骰子拿起,慕容鹤手腕转动,开始摇。 六六六,他听得清清楚楚。 嘴角带着笃定的笑,慕容鹤啪的将骰子放下。 振阳子原本抱臂而坐,在慕容鹤放下骰子的一瞬,立刻双手朝桌面撑去,探着身子去看。 慕容鹤趁着对方双手还未碰到桌面,嗖的打开盖子。 手脚没有碰到桌面,骰子又是难以改变点数的金筛子…… 然而,盖子打开,慕容鹤还是傻眼了。 三三三。 三个骰子摞在一起,是个三三三。 四下百姓,齐刷刷暗松一口气。 赵雀震惊的看着慕容鹤。 又输了! 怎么又输了! 这天下第一是怎么来的,自己个封的吗! 慕容鹤都惊呆了。 他听力出问题了吗? 振阳子没给慕容鹤多少震惊的时间,朝慕容鹤笑道:“一万两的一百倍,多少?拿银子。” 四下百姓…… 忍不住心头的那一句噢耶,噢耶~ 慕容鹤一张脸铁青。 这一切,和当年一样,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出的老千。 他明明听得清楚,是六六六。 这个三三三,算什么鬼! 心头一口老血,险些喷出,可他还是不得不让人将银子备好捧上。 一万两的一百倍,一百万两! 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当年,他就是这么,输的连裤子都没了的。 如今…… 他该不会…… 提了一口气,慕容鹤指尖发凉,身上有些颤抖。 一百万两是被慕容山庄的小厮用推车推来的,这是慕容山庄能拿出的最多现金。 再多,就没有了。 慕容山庄的账房,一脸担忧的立在慕容鹤一侧,压低声音道:“老爷,再多就没有了。” 慕容鹤颤抖的手,越发剧烈的抖了一下,没说话。 振阳子没理会慕容鹤的反应,只扫了一眼身侧车上的银票,心满意足的拍了拍。 仿佛在轻拍自己的儿子,或者自己当年养的恒儿。 接过骰子,手腕晃动。 “这一局,我若是赢了,那就是一百万两的一百倍,庄主要准备好银子哦。” 账房一张脸,黑成锅底。 慕容鹤很想说一句,“输赢还不一定呢!” 可他现在的江湖地位,不允许他说这种口舌之争的低级话。 沉着脸,慕容鹤只道:“一样,你也摇个六六六。” 振阳子摇了两下,啪的放下骰子。 慕容鹤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骰子。 所有的百姓屏气凝神。 太刺激了。 一百万两的一百倍,那就是一个亿! 我滴天啊! 一个亿! 什么概念! 这银票足够将南梁京都的天给封住吧! 老百姓们亢奋着。 那几个赌局老板却是彼此一个对视。 慕容山庄,这么有钱? 轻轻松松拿出一百万两的现金! 难道还能拿出一个亿? 整个京都的达官贵人,家里的银子加起来,也没有一百万两。 到底是燕王府有钱,还是慕容山庄有钱。 不管怎么说,若是能趁着这次,成功气死燕王,果然是值得的。 不说其他,单单燕王一死,燕王的那些劣迹必定被闹出,到时候燕王府被抄家,抄出来的银两就算是充公,那国库也要流油了。 国库流油,他们的日子就能好过些。 人心各异,大家的目光却都是一样的盯着振阳子手中的骰子。 振阳子丝毫不耽搁的将盖子打开。 笔直的三个骰子,六六六。 人群里,有人实在忍不住,冒着得罪慕容山庄的风险,发出一声由衷的,“哇!~” 喜气洋洋的气氛,在人群中蔓延。 犹如过年。 慕容鹤身侧的账房,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一头栽倒过去。 慕容鹤抽着嘴角,喉头有些发腥。 新仇旧恨,新辱旧耻,齐齐缠绕着他。 振阳子风轻云淡的笑,“一个亿,拿钱吧。” 慕容鹤抖了抖肩头,吸了口气,“慕容山庄没有那么多银钱。” 振阳子一瞬不瞬看着他,“难道要老赖?” 慕容鹤…… “慕容山庄有些古玩,若是你不嫌弃,可以抵价。” 振阳子摇头,“我不要古玩,我又没有文化,欣赏不来这种来自远方的呼唤,我要钱,没有钱,给我地给我房也行,毕竟,这个年头,没车没房,实在心里慌的厉害,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