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癌?!
所有人脸色一变。
何玉翠总是乐呵呵的脸上难得带上了几分伤心和怀念。
“我这位朋友的名字叫阿英。我和阿英是从小玩到大的,感情很好,不过结了婚以后分隔两地,又有各自的家庭和事情要忙,所以后来能见面聚在一起的日子并不多。尤其是生了孩子以后就更加难了,一年都不一定能见上一次。”
“阿英很喜欢北京,说这辈子一定要去北京玩一次,我们俩还约好了要一起去。没结婚以前觉得这事很简单,结了婚以后忽然就发现这事变得很困难了。她结婚不久以后就有了孩子,而且还一连生了五个。”
何玉翠说着摇了摇头,又看向钟兰秀:“钟阿姨,你也是过来人,知道要抚养五个孩子长大有多困难吧?尤其在当年全国都在闹饥荒的时候?”
钟兰秀苦笑:“太知道不过了。”
说着伸手一指面前的林晓佳:“诺,这个,天天放在箩筐里挑着下田地,我干农活时就扔她在一边玩泥巴。”
林晓佳:“……”
妈妈,我也是要面子的。
沈峰掩嘴轻笑。
何玉翠也笑了笑,又接着道:“阿英老公在外工作挣钱养家,所以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也都基本是靠她一个人了。我只有一个儿子,老公也是事业单位的,相较起来要比她好很多。不过我婆婆那时候瘫痪在床,我也是要整天待在家里照顾伺候的,所以实际上我们两个都差不多的,别说去北京,想出个家门都困难。”
“后来,我婆婆病逝,我们两家的都孩子都已长大,家里经济条件也好转,本来以为这下终于能去成功了,却没想到阿英的儿子要结婚,儿媳妇怀孕生小孩要她帮忙抚养,于是阿英又把计划取消了,说等下一次再去。”
“我那时候还很生气骂她,说再这样下去她一辈子都别想能去了,没想到……竟然真的一语成谶了。”
何玉翠的语气和表情都很难过。
“她一检查出来就是晚期。我收到消息赶去医院看她,她躺在病床上很痛苦,整个人瘦骨嶙峋,看到我就哭了。她说她这辈子是真的去不成北京了。要死了她才明白,这辈子她围着老公转,围着儿女转,老了还要围着孙子孙女转,却唯独没有为自己转过一次,连身体不舒服了都舍不得抽空上医院检查一次,太后悔了,白来世上走这一遭了。”
沈峰怔怔看着自家妈妈。
直到现在,他才似乎终于有点明白她为什么要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