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史鼎夫妻倒动起了亲上加亲的心思,想把他们的嫡亲女儿嫁于贾琏为妻。史鼎夫人前头生的几个都是小子,唯一的嫡亲女儿今年才十四岁,生的娇花软玉一般,温柔又恭顺。
贾母虽瞧不起他们的品性,打心底想同对南安王府那般给史家一个难看,可略出了气后也软了心肠。那毕竟是她的娘家,史家这一辈儿的爷们又同贾家十分疏远,等闲不走动,能有个契机再次结为姻亲于她而言也是好事一桩,她便松了口。
贾母说到这里,贾琏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抬眉瞧了眼对面依旧捻须微笑的贾赦。看出贾赦压根儿没听出贾母的言外之意,贾琏也不甚在意,转而面向贾母浅笑附和:“还是老太太思虑周全。大丈夫顶天立地,当封妻荫子,太过看重岳家门第反是舍本逐末了。孙儿也觉得知根知底颇为难得,譬如宝玉同史家妹妹,幼时便是两小无猜忌。若是老太太有意,孙儿同两位史侯也有几分交情,可探探他们于此事上的口风。”
正琢磨着儿媳人选的贾赦一怔,不明白贾琏怎么把话扯到了贾宝玉身上,贾母却是回过了神,难掩失望的含糊点头,闭口不再提此事。荣国府里嫡出的爷们尚未娶亲的只有贾琏与贾宝玉两个,不能都娶一家的姑娘,说出去也不像。贾琏说要撮合史湘云同宝玉,就是无意史家女儿。
贾母心里虽遗憾,倒也不至于为已经疏远的侄儿侄媳妇惹最出息的孙子不快,很快便又换了脸色,殷切的关怀起贾琏的饮食起居,张罗着再给他的荣禧堂添置些东西,笑称要在孙媳妇进门前好生布置一二,也好让贾琏在新妇面前能挺直了腰杆子。
都是贾母珍爱的私房,贾琏唇角一弯便统统笑纳,还神色惫懒的说替琏二奶奶谢老太太垂爱,瞧着活脱脱还是当年惫懒的少年模样,只有眼神顾盼间藏不住的沧桑通透才显出年纪来。
他一笑,贾母与贾赦两个不论心内如何作想,也跟着欣慰微笑,瞧着倒当真有几分溺爱儿孙的慈祥模样,晌午时三人还一同在上房用了午饭,贾母平素最疼的宝玉反被留在王夫人院子里,不曾过来。
刚用过午饭,六宫都太监夏守忠就奉圣旨而来。杨垣昨儿在宫里同几位尚书议到掌灯时分,最终压下异议,钦命贾琏为吏部左侍郎,十日后上任。
贾琏意气风发的接过圣旨,夏守忠几乎是立即就弯腰将他扶了起来,亲热的同贾琏说笑叙旧,连荷包都推了回去,没口子的称赞对方这几年的政绩。贾琏投桃报李,也颇为热络的请夏守忠去荣禧堂吃了盏茶,才客气的将人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