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边娇红初透,草木间露珠凝碧,廊下挂的笼鸟正自叽喳。随着细碎的脚步声穿越回廊,流云衔首进入柳贵妃内室,身后两个小宫女分别捧着盛水的金盆和一套齐备的梳妆用具。
柳贵妃坐在自己床头,乌发如云披散,面色则似云中之月。她懒懒地看着流云自宫女手中接过绸子垫肩,围衬住自己的胸口和肩部位置,又自小宫女手中接过一把八宝掐金线镶嵌的木梳,缓缓整理起自己的青丝。
流云自己只梳了个软软的堕马髻,髻上斜插新摘的淡粉月季,另有一根斜飞的玉钗,一粒龙眼大的明珠镶在玉钗上,与少女红润的面色互为印衬,竟透出几分珠光宝气。
柳贵妃看着她的忙碌,想了想,动问:“流云,昨日皇上遇刺的消息,宫外还不知道吧?”
流云摇头,细心地将贵妃的头发分成一缕缕,抹上桂花油以作定型:“小姐娘娘,咱们既在宫内,就别管宫外的事儿,也管不了——好歹您是百世一出的武丞相的女儿,只要自己不出错,别人奈何不了您!”
柳贵妃脸色一沉,把长发从流云手里拔了出来:“你这蹄子,一大早的又要气我!没有宫外,哪来我这宫里人!这等要紧的事儿,须得和宫外互通声气,赶紧商量一下!”
谁知流云一把把头发抢了回去:“我的小姐娘娘!体恤体恤奴婢我吧!大半夜的刚把信儿送走,您这还一大早编排我!”
柳贵妃顿时面色稍霁:“原来你已做了?太好了,果然还是你合用……”顿了顿,眉尖不知觉地泛起清愁:“百世一出的武丞相……不知道爹爹的名头还能护我到几时……”
流云很不客套地翻了个白眼:“小姐娘娘你就是没事瞎愁,要不然圣上的龙种也不至于……”
话音未落,流云赶紧住嘴:“啊,奴婢说错了话!娘娘掌嘴!”
柳贵妃看着她,淡淡摇头:“罢了,你原也没说错……我想皇上今日也是不会来的,就给我一个最清淡的妆面吧!见天弄这些脂呀粉的,额上又起了包。”
流云点头:“是了,小姐娘娘!起包这等事,终究还是娘娘思虑太过闹的!对了,待会儿伺候完您,我可以去御花园么?顺便去御膳房给你炖一道败火的莲子羹!”
柳贵妃点头:“你爱跑不要紧,别忘做事就行!”
有了柳贵妃的这句话,流云高高兴兴地上了趟御膳房,又捧出个油纸包来溜达到了柏树下,不防她刚轻声把白猫呼唤出来的时候,就忽然听得脑后发声喊,瞬间被几个小太监按在